“是吗,有多丑。”阮姝娅轻笑。
男子的声音停顿了片刻,仍旧没有放下遮挡的手,“看一眼,便会厌恶的丑陋。”
阮姝娅却不肯轻易放过他,她的指尖用力,指甲沿着缝隙在男子的脸颊上划过一道红痕,她不顾他的阻挡,硬生生摘下了面具。
银色的长发散落,同色的眼眸带着几分悲伤的注视着阮姝娅。
清脆的磕碰声在室内响起,阮姝娅将面具随意扔在了地面上,无瑕的白色面具摔开了一道蜿蜒的黑色裂痕。
“姬伽尘。”
“不是我。”男子下意识的说道,他向后退了半步,衣袖不经意碰到了古琴的琴弦,发出了几声散乱的声音。
用皇太子的身份告白没有用,他便另辟蹊径,卑微的装扮成小馆的模样想要诱惑她心软怜惜。
阮姝娅懒得再陪他继续演戏,她直接用力扯断了男子的衣衫,流水一般轻薄的外袍轻轻落地,姬伽尘无力的阻拦着,却被女子轻易的按在了古琴之上。腰带坠落,衣襟散乱,露出了一片包扎着绷带,尚未痊愈的伤势。
阮姝娅冷嘲的看向那些包扎好的绷带,“你是想要对我说,你身上的这些伤也恰好和皇太子伤在了同一位置吗。”
姬伽尘的脸一瞬间苍白了起来,他的眼尾微红,难过的看着阮姝娅,就仿佛做错事的那个人并不是他,而是阮姝娅一样。
“我很快便要与三皇子订婚了,太子殿下穿成这样深夜出现在这种地方,是来勾引弟媳出轨的吗?”阮姝娅弯折下腰肢,眉眼仍旧是冷的。
姬伽尘无力的摇着头,一副百口莫辩的模样,“不是这样,我只是想要…”
“想要与我在婚前春风一度?没有想到太子殿下会是这样的人,如此自轻自贱,甘为第三者。”阮姝娅看上去对他没有任何一丝怜惜,甚至是轻贱而不喜的。
事情似乎又一次超过了姬伽尘的掌控,他伸出手,仿佛想要攥紧阮姝娅,可他却愈发觉得自己像是在握着已经断了线的风筝。
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喜欢你,姝娅,我只是晚了一步,你为何不肯在给予我一个机会。”姬伽尘这一刻,真的想要寻求到一个答案。
“姬伽尘,你应该祈求的并不是我,是你应该想办法如何在姬屺琅的手中得到我,我只会与有资格拥有我的人在一起。”女子柔软的嗓音之中含着无形的引诱,零零碎碎的琴音渐渐消弭,她将姬伽尘留在了房间内,独自离开了青玉楼。
………………
回到公爵府后,经过祁珂的房间时,他的房门没有关,听到女子走路的声音,门被推开,室内的光线争先恐后的泄露在了走廊之中。
祁珂的神情在昏暗的光线下有些看不清晰,长着两条尾巴的猫跳到了男子的肩膀上,他站在原地,没有上前,“你是自愿的吗。”
若她并非自愿与三皇子联姻,那么即使他付出生命,也会为了她杀死姬屺琅。
“是啊。”女子的声音轻飘飘的,语气中含着一些不知从何而来的愉悦,显然并没有任何为难之处。
“是吗。”祁珂低垂下眼睫,他抱紧了怀中的黑猫,让猫吃痛的在他怀中挠了几爪子,“我知道了。”
他像是一个被主人遗弃的玩具,停留在光影斑驳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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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的时间总是过的特别快,很快便又是回到墨提斯学院重新坐牢的时间了。
阮姝娅问了祁珂跳级的方式,在男子的口中,除了要完成各个导师出的试卷考试之外,还需要在异空间中完成一场神秘的试炼。
听说也曾经有许多惊才艳艳的前辈试图挑战试炼仪式,可能够成功的唯独只有祁珂一个人。
在阮姝娅问祁珂试炼的内容时,男子却罕见的迟疑了。他像是不知道要怎样与阮姝娅描述,最终只对她说每一次试炼的内容都不同,他的方式并不适用于她。
回到宿舍的第一夜,她的窗户便被打开,某个不良的校医在深夜闯入了女学生的房间,将她压在了床褥中。
“97小时32分钟45秒没有见到你。”许槿年结束了手表的计时,瞳眸专注的看着她,“你要和三皇子那个乳臭未干的家伙结婚?”
阮姝娅放松的躺在枕头上,唇角扬起,“不和他结婚,难道要和你结婚吗?”
许槿年停顿了片刻,他似乎是在思考这个提议的可能性,片刻后像是想通了什么,脸上的神情变得轻松了一些,“也不是不行,我本来并不需要妻子,但若我们结婚,你就有足够的理由留在我的旁边,一生做我的实验品。”
许槿年从前的确不觉得婚姻有存在的价值,但现在却觉得与阮姝娅结婚真是个再好不过的主意。
他直接拉住了阮姝娅的手腕,“走,我们现在就去领结婚证。”
阮姝娅翻了个白眼,用力甩开了男子的手,“你想的美,我放着皇子不嫁,嫁给你这个……要什么没什么的小校医?”
许槿年轻轻扶了扶脸颊上的眼镜,“我以为你知道,我拥有萨蒂尔拍卖行与青云楼两个产业,同时是星空科学研讨学会的会长。先行者的科技很能赚钱,我是其中的翘楚。与我结婚,你想要什么,我都能够给你。”
他动了真心,认真的思考着与阮姝娅结婚的可能性。身为丈夫,他在阮姝娅进入医院时,有为她签字的资格,她是他的妻子,她的身体便理所当然的属于他,再没有比这更名正言顺的身份。
这可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