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前,景荣初被那严厉的师傅教导时,因为不乖被狠狠揍过几次,师傅还带了当年的家族里另一人,便是眼前的这位雨烟,事事让她学着从容乖顺的雨烟。
而且,这人的母亲和自己的母亲,还是一母同胞的亲姐妹。
“今日是你投下的千金?”雨烟撑起了上半身,咬了咬唇,低声,“你简直坏了我大事!”
“怎么,大皇子一倒,家族里又让你改投其他贵门公子吗?”景荣挑挑眉。
“与你有何干系?”
雨烟那张脸,冷静优容,倒还真让她猜不出真假。
她只能动用怪招了。
“看着,看着我的眼睛。”
雨烟应该是有防范的,一直有意避着她的眼睛,但是不承想她动作这么快,一个躲闪不及就中了真言引。
真言引一出,雨烟便知无不尽了。
“你为何在做花魁?今天又打的什么主意?”
“大皇子好色,师傅让我在此勾引大皇子,我确实成功了。但是大皇子昨日因睡了宫里的贵人,被皇上斥责,师傅让我改投二皇子门下。今日我开门接客的消息,由族里的人泄露给了二皇子府上之人,吸引二皇子前来。”
“师傅人在水洲吗?”
“在。”
“具体在哪里?”
“不知。”
“家族里和你接触的只有师傅吗?”
“是。”
“知晓她们平时都是如何联络的吗?位置又在何方?”
“不知。”
“你如今是怎么看待师傅,怎样看待家族的?”
雨烟落下了泪,声音却突然激烈起来:“我恨她们,我恨死她们了!我本是良家女,却成了这臭名远扬的花魁,接过那么多恶心的男人。还不如她们当年让我被活活饿死!”
景荣神色冷静:“是否想过脱离家族?”
雨烟却忽地颤抖起来:“我,我不敢。”
景荣静静看着,不再问话。
怀中的那笔匕首终究还是没被她掏出。她说:“好。”
雨烟立刻伏倒在了床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泪水在她妆容精致的脸上留下一道道水痕,她喃喃道:
“我原以为,我原以为……”
景荣慢慢走近了她,声音清澈温柔:“若不是我用真言引,姐姐想必也弄不清自己的心。”
雨烟反应了过来,红眼瞪着景荣,“你要拉我策反?你果真狼子野心,难怪师傅一直说你留不住,可是师傅明明对你这么好,从见到你的时候起,所有的好都给了你一人。”
景荣只说了一句:“我被喂了青玉秘丸。”
“什,什么?”雨烟愣住了。
“这就是她们对我的好,”景荣自嘲一声,“我聪明、学会了真言引,她们将我视为继承人,结果我的下场就是被喂了那颗毒药;你自幼乖巧,长相又是一等一的好,她们就送你来做花魁,一个靠山倒了片刻不停给你找下一个。姐姐,我俩还不如族里那些普普通通的女子,至少做个侍女就能平安一生。”
雨烟仍趴在床上,听到这话,忍不住彻底红了眼,“是,是……”
景荣蹲了下来,和雨烟并齐。
她扫视着雨烟的绝美佳颜,脸上浮现了挥之不去的恨意:“是她们逼得我!姐姐,我们联合起来吧,你助我拿到解药,我助你脱离苦海。”
“好!”雨烟抬起眼眸,郑重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