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焆寻声看去,看到是二楼天井边,栏杆处一个儒雅公子,摇着一把鹤羽羽扇道:“世间三眼之物众多,只是凡人不得见而已,道长如此惊讶未免太大惊小怪,姑娘都没有把话说完。”
不知那儒雅公子是何人,但他似乎颇有身份地位,一些话说了,酒楼里众人齐齐看向那老道。老道有些胆怯看那儒雅年轻人,似乎也忌惮他的身份,暂时不敢再说什么,白焆也管不得那么多,忙接着说:“此乃一张枭獍皮。大家不要看它这么小,那枭獍还活着时,是一匹骏马模样,前几日给我遇到,给……”
说到这里,白焆忽然来了灵感,眼睛瞪好大,大声说:“给华山冕英观的观主卓云轮,卓道长一剑给杀了!满地污血,再去看,好端端一匹马变成秃鹫模样,再把皮剥下来就是这么个小老虎的样子了。”
“一派胡言!”那老道立刻说:“明明就一个小老虎,头顶打个洞,你就说是枭獍,欺负我们没法上华山天险,寻那卓云轮对峙。”
“哎呀呀……”那儒雅年轻人忽然笑了起来,笑好一会,转身过去,似是跟他身边人讲话,实则是满酒楼人都能听到地说:“这不巧了吗?卓兄,楼下那姑娘说你路上杀了一只枭獍,可有其事啊?”
……
不会吧?白焆才想:“不会这么巧吧?”
就听到了卓云轮令人难忘的尖酸刻薄调调,从楼上传来,道:“……真杀了……一只枭獍……”
与此同时……
“我要那把剑。”珠帘里,美丽的女子说。
“那我为你卖了那把剑。”年轻的剑客道。
“若是那姑娘不卖呢?”美丽女子又问。
年轻剑客道:“那我就为你取那把剑回来。”
“哼……”女子笑了,道:“那可是白老爷的姑娘啊。”
“我管她什么白老爷,黑老爷!”年轻剑客挑珠帘而出,珠帘打落下来,啪嗒,啪嗒,啪嗒。
“卓道长?”
白焆听到卓云轮的声音惊讶询问,但楼上卓云轮似乎是非常不想与她再有瓜葛,非常勉强地应了一声后,讲:“她手中的东西,确是枭獍皮。”
“哎呀呀,枭獍杀母食父,那是了不得的凶禽啊!”那儒雅公子说,整个人站起来,双手撑在栏杆上要跳下来一样讲:“云轮兄你路上还干了这样斩妖除魔的事,怎么也不跟我说?”
他怎么好跟你说,哪是他斩妖除魔,明明是我公公。
为了钱,白焆把自家公公的功绩隐去了,也不管楼上的卓云轮愿意不愿意,冲着上面大声喊:“卓道长,卓道长,你斩妖除魔辛苦了!白焆感激不尽,还有你送我的这瓶昆仑殇!”
这么一喊,那楼上的儒雅公子更加震惊,冲后方看了好几眼,几乎是尖叫地讲:“云轮兄,这就是你的不是了!你明明跟我说带给我的昆仑殇弄撒了,怎么着是送给了姑娘家?没有就没有,云轮兄你何时对我如此不坦诚了?”
一番话说得卓云轮想隐身不能,一下站起来走过来,依着那栏杆冲下面白焆喊:“我送你酒,是好酒赠佳人,让你拿去喝的!这样的江湖地方,你拿过来跟卖假药一般售卖,成何体统!”
他说得话呢,其实是有理的,那句好酒赠佳人的佳人,指的也不是女子这样的佳人,而是钟准那样饮酒引剑的佳人。
但是……
“哎呀呀,好一句好酒赠佳人!”那儒雅公子气得跳起来,却满脸是笑地指卓云轮道:“云轮兄,你这话太伤我心,虽然佳人也是佳人……哈哈哈哈……”
莫不是最后一句他实在没绷住笑出了声,卓云轮那一下就要给白焆和自己双双气死了。见同伴大笑,他忙摆手解释:“我口中佳人是个男的……”
“哎呀呀呀呀呀!”这下可好,他同伴叫声更大,一楼酒客也跟着笑了起来。酒楼里洋溢着快乐的气氛,却在此时,白焆冷不丁听到身边一声很低的问话:“你背上的剑卖多少钱?我买下来。”
来者不善,白焆究竟是练武之人,不说武功高低,剑术再高,若卓云轮钟准,无事决不会如此悄无声息地接近他人。
白焆不会理来者不善之人,何况这人要买的东西还不是她摆出来卖的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