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玉的目光也是落在了萧桧的身上,想要看看他有什么表情。
只不过老狐狸就是老狐狸,即便自己发怒,所有的迹象都说明豫州的税银是他贪污的,但他还能够淡然处之。
“萧爱卿,朕听闻,豫州太守是你本家侄儿,那你对此事如何看?”
萧桧差点将白眼翻上天,怎么看,用眼睛看。
但她都开口发问了,这点面子他不能不给,拱了拱手道。
“回陛下,豫州太守萧营武虽是臣的本家侄儿,但豫州山高皇帝远,臣与萧营武也许久未曾联系,更不知豫州状况。”
嬴玉心内冷哼一声,他会不知道何状况,这豫州如今的状况不就是他导致的吗。
沈卿南下已有几天,每日都有书信传回来,将他一路上的所见所闻皆记录下来。
那些信件,她越看越是气,自己这个深居庙堂的皇帝,被底下的那些官员隐瞒的死死的。
只看到洛城的繁华,却看不到洛城之外百姓的哀嚎。
想到这,她的眼神更冷了几分,看着萧桧道。
“既然如此,那萧营武也是你本家侄子,豫州出事,你身为萧营武叔父也逃脱不得,固然朕相信你,但其他官员却总会心存疑虑。
不然此事便交由萧爱卿你去查,尽快查清豫州税银究竟去了谁人的口袋中。”
交给我去查?
萧桧的脸上出现了一瞬间的怔愣。
那豫州的税银是他贪墨的这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就是为了威胁她能将学宫大儒的位置交出来。
若是她能将学宫大儒的位置给自己,那贪墨的税银他自然会找办法还回去。
可没想到他竟然让自己去调查税银的事,这不是让他去贼喊捉贼吗?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嬴玉,此时他有些摸不清这位年轻帝王的想法了。
但既然她吩咐了,自己也只能接旨:“是,臣遵旨。”
李臻与嬴冀也是面面相觑,不知道嬴玉打的是什么算盘。
嬴玉让萧桧去查豫州税银之后,便宣布退朝了,留下满脸便秘的朝臣们。
“陛下这是怎么回事?竟然让萧桧去查豫州税银?”
“这不是直接把税银送到了老虎的口中,还顺便给老虎擦了擦嘴巴吗。”
“是啊,这叫个什么事啊,唉!”
“早知道那税银我也……”
“嘘,噤声,这是皇宫,可不能乱说,你我可没有萧丞相那样深厚的实力。”
方才还对税银蠢蠢欲动的官员,立即便闭紧嘴巴。
不过嘴巴虽然紧闭上,但心中却是活泛了起来。
嬴玉下朝后,没有回御书房,而是去了姜幼漪的坤宁宫。
坐到榻上,嬴玉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姜幼漪给她端来一杯热茶,柔声道:“陛下,喝口茶吧。”
嬴玉接过茶,却没有喝,只是放在案几上,看着那袅袅上身的热气发呆,口中喃喃自语:“也不知,沈卿现在到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