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都是超级智囊来着!能让他如虎添翼,对之后水战更有必胜把握的存在。那个曾经跟正庶人御驾亲征,结果当了逃臣的本家李贤如何李琏不予置评。但他却无比敬佩于谦于少保,知他一腔耿耿忠心。相信他不会搞抢班夺权的那一套,真如所说般,是因忧心对日战事而不惜离开朝廷中枢,不远万里而来。也不怕得罪同僚,先斩后奏地就把李贤给捎带上了。根本不给他丝毫拒绝的机会。杨善无语,做梦也没想到都远在日本了,还能见到谦粉儿!唔。从落第秀才到左都御史,杨善这一路走来多亏了永乐、洪熙、宣德与正统。尤其正统,不但不追究他教子不严的责任,还升他当礼部左侍郎呢!三品大员。这对他来说,简直光宗耀祖。吃水不忘挖井人。他自然而然对朱祁镇满是好感,讨厌一句‘社稷为重,君为轻’就另立了新君,以至于引发后续一系列问题的于谦。觉得是他害好好的上皇被扣上了谋逆帽子,不但身死、帝号废,还连祖坟都捞不着进。更被塑了青铜跪像摆放在太庙列祖列宗面前永世忏悔,供万人唾骂。纵然他现在也改弦易张,成了景泰之臣,但依旧不改对于谦厌烦。现在他就要与于谦共事了?还在对方官职比他高、圣宠比他隆,连主帅李琏都对那厮更崇敬信服的前提下。情况对他很不利啊!杨善面色不改,心中却不免忧虑。同样的,于谦心中其实也惴惴不安。他没有任何夺权之心,单纯怕李琏年纪轻,压不住阵脚,指挥不动那些个勋贵之后们。但他担心李琏不这么想。所以路途之中,他就没少动员李贤。试图让对方跟他一起,暂时放下尚书大人的面子,单单纯纯将自己当成一个谋士、一个助手。气得李贤咬牙:“你自去忠君爱国,舍生忘死,何故拖累于我?”提及这个,于谦就不免有些气短。认认真真与李贤道歉,言说事关国本,此战非打不可,也非赢不可,容不得半点闪失。而李琏虽骁勇,但毕竟还年轻少经验。杨善老迈,有些事上注定顾及不全。为了说服这个大助力,于谦也是把身段放得极低:“此事确实是在下不仗义,以举荐之名行逼迫之实,累明允千山万水与我走这一遭。但为了大明江山安稳,谦无悔。”“你!”“待此事成后,谦认打认罚,但此行明允得尽心尽力。是,满朝之中,人才济济,未必找不到一个谋略与口才皆如你者。但有你才华的没你这资历,有你这资历的又没有你与杨善类似经历。不能如你一样,与他融洽相处……”啪!于谦话还没说完,胳膊上就挨了李贤一巴掌:“你这哪是说情?分明是指着和尚骂贼秃!”共同经历,一样随扈出征却当了俘虏、到了逃臣的经历么?于谦一愣,连忙解释。李贤却只摆手:“去去去,哪个要听你啰嗦?横竖本官既然奉皇命来了,就一定会尽己所能。把这个谋事干得有声有色,用不着你多嘴。”好好好。于谦连连点头,满脸只要你踏踏实实做事,就一切都好模样。让李贤觉得越发碍眼。果然,有些人不合群都是有原因的。难怪京城保卫战立功无数,却硝烟未散便屡受弹劾。有兵权的时候入不了内阁,如今没有兵权了也照样入不了!啧啧。甭管这俩如何不融洽,好歹这几方水军是陆陆续续地召集起来了,正往日本海域方向航行。然后,还在商量着要选谁当此战最高指挥的各家麻了。商议未果,侍臣就慌慌张张跑进来。气得主家大骂:“八嘎!还懂不懂点礼仪规矩了?”被骂之人哭丧着脸:“大,大事不好了!那明廷打着受天皇国书相求,助力平叛的旗号打过来了。成千上万的战船,百万水军,现在把咱们全国上下团团围住。说是……”“说是什么?”被逼问的侍臣都哭了:“说是让各家家主自缚请罪,释放被软禁的天皇。并解散各家私军,将原属于天皇的权利还给天皇。否则的话,大明水师将助自家属国平叛。期间若有什么损失,都是……都是尔等咎由自取!”“八嘎!”无边愤怒之中,报信的侍臣被一脚踢飞。惨叫连连,直道那不是他说的,他只是转达可恶明廷的说法而已。就算有错,也罪不至死。可此情此景,谁还顾着上他一个区区侍臣的死活啊?他们只惊讶,一直色厉内荏,只会放狠话的明廷居然还真一改往日温吞形象,说发兵就几路包抄着过来了?毛利家主满心忐忑,却还要力持镇定:“诸君莫慌,那明廷最爱夸大其词。说是百万,实际上可能对半都没有。”“我前些年带使团朝贡过,知道其地虽大,水军却不多。甚至因为这些年未起战事,水军数量一裁再裁,根本就不可能有百万。”“且他们远道而来,不熟悉队形也不擅水战。只要咱们上下一心,明廷就真无可惧!”刚刚还为了谁当这个抗明大将军而争执不休,差点儿把人脑袋打出狗脑袋的诸位狠狠点头:“嗨!毛利桑此言有理,中原不是有句老话吗?人心齐,泰山移。”只要上下一心连泰山都能移动,更何况区区几十万明军?他们大日本国有一千两百万人,百人出三兵那还得整整三百六十万呢!平均三个打一个,人海战术也把他们拖死……正当这些人相互勉力,积极树立自信心的时候,轰隆隆一声巨响。耳朵嗡鸣,地板震动。吓得这些个家主、大名们以为地龙翻身,熟练地往屋外空旷地方跑。就怕慢了一丝半点,被砸在断壁残垣之下。结果好半晌未见其他动静,使人一打听:好么!根本不是地龙翻身,而是明廷试放新式火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