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笔嫁妆即将流入别人手中,袁召已经没了看美人的心情,敷衍的“嗯”了声,又陷入了沉思。
江漓也不管他如何,轻轻行了一礼,带着灵心径直离开。
——
及至傍晚时分,袁氏照理去看望袁召。
进入内室时,袁召正躺在榻上,见到她却没有了往常的热情与恭敬,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后就没有声儿了。
袁氏心中不快,但也没表露在脸上,关切道:“召儿,姑母来看你了。”
袁召态度依旧淡淡的,转头冷冷地看着她,问:“姑母可想做什么瞒着侄子的事?”
袁氏心头一跳,有种不安从心底升起,疑惑道:“姑母一向都是以你为先,处处替你操心,哪里会瞒着你什么?”
袁召冷笑了一声,道:“姑母难道不想打江府原配的嫁妆的主意?”
“你,你从哪里听来的胡说八道之言?”袁氏脸色转变了好几次,是被戳中算计的难堪,“你人都还没娶进门,就已经打算着江漓生母的嫁妆,还将这脏水泼到你姑母身上来了?”
她看着袁召冷淡的直视,心中升腾起了怒火。
转念一想,老爷已经明确表态这门婚事成不了,袁召也就没有了利用价值,她还好心好意看在娘家的面上这几日对袁召细心照顾,没想到却是照顾了个白眼狼。
袁氏当下也不想再忍,也换了冷漠的口吻,道:“更何况,你已不被你姑父喜欢,他绝不会将江漓嫁给你了,她生母的嫁妆,你做梦也得不到。”
袁召本就是纨绔的脾气,只有别人顺着他,没有他受别人气的份,见到袁氏一改原先软和的态度,加上在婚事上被人兜头浇了一盆冷水,心里顿时燃起了怒火。
他觉得浑身血气上涌,怒火越烧越旺,近乎冲破理智。
他不管不顾道:“姑母还想操纵江漓的婚事,小心到头来竹篮打水一场空。如果哪一天京城那家大族得知了江漓的身世,我看姑母还能不能站在这里趾高气昂!”
袁氏陡然变了脸色,指着袁召的脸气得手指也在颤抖:“你,你怎么……”
袁召继续冷笑:“姑母是想问我是怎么知道此等密事的吗?姑母,听侄儿一句劝,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当初江府不显,你只能借助娘家袁府的力量做成这件事,而当时年幼的我,作为袁氏宗子,正在耳室中听到了这一切。”
“你……你,召儿,此事非同小可,”袁氏被吓得魂飞魄散,心虚着怕袁召乱来,立马软了语气哀求,“刚才是姑母说错话了,召儿别同姑母一般计较……”
袁召见她这样,心中的胆气更甚,又想到到手的大美人飞了,怒气也更加上涌。
要不是姑母惹怒了江城,顺带抹黑了他袁召,江城至于直接拒绝了这门婚事吗?
越想越气,袁召拔高了声音,立起了上半身,大声道:“姑母,你现在才知道错……”吗?
那个“吗”字还没说出口,袁召忽然觉得口中一苦,因为太过激动,刚才喝苦药时的恶心感骤然涌上,他脸色发白,大口地呕了出来。
难闻的秽物喷涌而出,淋了袁氏满身。
袁氏何时受过这种污秽,尖利地叫起来,用帕子捂住口鼻,也开始躬身干呕。
顿时,室内尖叫声、咒骂声、脚步声乱作一团。
……
不同内室的混乱,院落外却因荒凉偏僻十分安静。
一个小小的身影猫着腰蹲在靠近窗边的杂草丛中。
听到里头响起了动静,她谨慎观察了四周,确定无甚人看到自己,便加快脚步迅速离开了此地。
第6章
一路小跑,灵心气喘吁吁地赶回了院子。
江漓正歪在小榻上看话本,见到灵心进来,将手中的话本卷了一卷抵在下巴,含笑道:“怎么样,可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