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毕业,陆呦鸣很忙,他这一世学的是T大美院的摄影系,要准备毕设、作品展,还要申请大不列颠国皇家艺术学院RCA的留学申请。他和秦君故都准备去伦敦留学,这一年都很忙碌。
陆呦鸣时常会到对面秦君故这边的房子窜门,或者干脆住下。这天正光着脚丫,上身穿着秦君故的白T,身下是一条蓝白色到膝盖的宽松休闲短裤,大咧咧地翘着白到发光的大长腿躺在沙发上,手上拿着一张照片搭在脸上,露出半张脸来,眼尾微微上挑,眼神闲适而慵懒,周围是散落的洗了几百张的摄影照片,随意而蜿蜒而下,窗外的光投射在他身上,很有种浑然天成的光影艺术感。
秦君故刚输完密码锁打开门,入目的就是这么一幕,他一怔,与几米之外位于低处的陆呦鸣眼神相触,移开,才低声说:“我回来了。”
陆呦鸣没多想,欻地一下坐起来,对他扬起一个张扬恣意的笑脸,动了动鼻子,哼着摸着肚子说:“秦君故……我好饿。”
他身上的照片哗啦啦地剥落掉,他露出懊恼的神色,只得弯腰低头去捡。
秦君故忘了换鞋,几步走过来,单膝跪地,伸手帮他捡照片,问:“是不是又没有好好吃饭?要出去吃吗?”
“昨晚熬夜搞这些,起晚了,刚刚眯了一会儿。”陆呦鸣有些心虚,还是实话实话。
秦君故心疼他一天没吃饭,快速帮他弄好整理好照片,去换了鞋,带上围裙就去厨房忙起来。
没多久,三荤一素上桌,陆呦鸣吃得很开心,通体舒畅:“秦君故你的厨艺现在越来越好了,这下我不用担心咱们去国外要饿瘦了哈哈。”
秦君故看着他孩子气的笑容,心情很好,给他继续夹了一块红烧排骨在他碗里,没说的是,自从有一次陆呦鸣抱怨怕去了国外吃不好后,他就在开始研究厨艺,以前只是简单家常,现在厨艺则是特地跟一些私房菜的厨师请教过的。
“对了……沈阿姨是不是好事将近了?”
沈纯现在已然是怀玉传媒底下的金牌经纪人,为了报答梁怀瑾当初的知遇之恩,一直没有跳槽或者单干,手底下带出来不少当红小生和小花。
这些年,她也蜕变得更加自信独立,温婉知性,就算是带着手底下的艺人在晚宴上遇到秦斯翰,也不复当年模样。
秦斯翰那些年追妻追得满城风雨,什么软的硬的,三十六计苦肉计等等手段都用上了。
追了十七年,连儿子都有老婆了,他还是没老婆。
着实成了京圈权贵里十多年的乐子,但乐虽乐,没人敢招惹秦斯翰,更不敢再轻视他那个手段不凡的儿子。
而沈纯前一阵就被一个风度翩翩,还年轻五六岁的华裔富商大张旗鼓的追求,这事儿被狗仔记者拍到,上了热搜,当天词条就被夹了。出手的不是怀玉传媒这边,而是快一步的秦家。
据说,秦斯翰又发疯了,频频出现在沈纯附近,却又不敢靠近,酸溜溜地看着沈纯和她的小狼狗约会。
陆呦鸣也就是好奇,近水楼台这么一问。
秦君故闻言垂眸静了一秒,说:“没有的事。那个华裔只是合作商。”
至于秦斯翰,他活该。
他没见过他们热烈相爱的模样,只看到了母亲多年前的痛苦心碎,看到了秦斯翰这些年对他小心翼翼地愧疚和补偿。
他知道秦斯翰当初一切都是个局,他从容不迫,步步为营,人心和感情全都在算计,自以为胜券在握,却输掉了这世上唯一爱他的人。
十七年水中捞月,只能捞到碎影。
后来,陆呦鸣和秦君故约着和沈纯吃了一顿饭。
两人也大大方方地向她告知了他们在一起的消息。
沈纯一愣,随即那张柔美温和的脸上露出欣慰和喜悦的表情,席上吃饭一直看着他们俩笑,喃喃重复了两遍说:“真好,真好。”
陆呦鸣席上离开去卫生间,回来时,在门口听到两母子说话,本来想避开,但意外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君君,你要待呦呦好,不要辜负他,不管怎么样,都不要仗着他喜欢你,就欺负他,不能让他受委屈,要多陪陪他。你们俩都是聪明孩子,你从小就不爱说话,呦呦看着又是外向开朗样子,但其实一个比一个心思重,所以千万别憋着,多沟通,好好理解,出门在外,彼此都好好的……”
陆呦鸣看不到屋内人的神情,听到这儿微怔,又不禁眼尾微微下挑,低笑了声。
沈阿姨确实心细,不愧是看着他们长大的,也确实真心实意地祝福他们。
陆呦鸣觉得这辈子确实,确实比上辈子幸运太多,而他也毅然决然地放弃了演戏这条路,学习摄影,也不过是想从镜头前的人,变成镜头后观察真实世界的人。
毕业典礼那天,陆放为和梁怀瑾终于从国外环球游回来,赶上了他们的毕业典礼。
“老陆,你给我准备了什么毕业礼物啊?”陆呦鸣笑着觑了他一眼,环抱着手问。
陆放为上前伸手爽朗地在他脑袋上呼噜了一把,伸手将一套顶配的摄像机包拎给他:“喏,喜欢吧?”
陆呦鸣看到牌子眼睛发光,又感叹老陆不可能心这么细,能这么精挑细选又回头看了眼梁怀瑾,笑眯眯道:“谢谢爸爸们,我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