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茴在越州待了那么些天,后来下定决心之后,这一年来也陆陆续续和韩知府那边通过几次信,是以,他对如今越州的情况还算了解。
比如,曾经越州的土皇帝白遗族,早在多年前宋先生和越州王殿下刚到越州的时候,就被一锅端了。
他上次去越州的时候,在路边看到的甩着一身腱子肉修路的劳役,就是以前白遗族的战士。
亏他当时还可惜,说这么好的身板,一看就力气大,不当兵可惜了。
王茴略一思索,就明白了这群人的用意。
妙啊。
他扭头去看周太监,果然这位在宫中颇有地位的帝王内侍,已经气得快要打哆嗦了,尖利的嗓音刮得人耳朵疼:“反了天了!反了天了!”
“王将军!你就任由这些下贱蛮人践踏圣意?还不处置了他们!”
王茴:“……”
他还未来得及说话,耳朵一动,就见对面丛林里一支利箭飞速而来。
他身体下意识要去挡,估摸了一下那箭矢的位置,略一犹豫,没有动。
周太监尖利的嗓音一哑,犹如被人扼住了喉咙——什么尖利冰冷的物体擦着他的左脸过去,狠狠钉在了后头的树干上。
他惊慌地睁大了眼睛,好一会儿之后才反应过来,左脸火辣辣的刺痛,有什么液体从痛处滴落下来。
他抹了一把,满手血红。
“啊——”
一声高亢的尖叫过后,周公公白眼一翻,晕了过去。
王茴:……
对面的人似乎也没有想到他这么不中用,根本不按照剧本走,面面相觑,一下子不知道戏怎么往下演,凶悍的脸上一片空白,透露出一股清澈的茫然。
还好周太监带来的人都紧张地围着他,没人敢抬头去看那些可怕的蛮子。
只有王茴,再次抽了抽嘴角,认命地上前交涉,开始善后。
等了两盏茶时间,眼见周太监大有一睡不醒的架势,王茴命人掐住他的人中,将人弄醒。
周太监幽幽醒来,察觉到脸颊上的疼痛,整个人就是一激灵。
“王将军!”他尖声喊道,“我们如今在何处?”
他是真的害怕了。
他很小就进了宫,几十年浸淫,学的都是些口蜜腹剑,杀人不见血的本事,何曾见过这样不讲道理,一言不合要让人血溅五步的操作?
刚刚,就差一点,他人就没了。
周太监不敢再摆谱,知道自己现在得靠王茴保护,一时间,喊他的名字都亲热了许多。
王茴心中哂笑,命他带来的人扶他起来,嘴上说道:“方才公公昏迷的时候,我同那些蛮族人交涉了一一。他们不欢迎外人进越州。”
周太监一听便心急:“陛下旨意他们也敢……”
“周公公。”王茴压低声音,道,“你在宫中可能不知,陛下曾三次派兵攻打越州异族,三次都没能得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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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可能不好使。
周太监面色苍白,心中无比后悔接了这趟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