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将碗放到桌上,走来非常自然地摸了摸谢不逢的额头说:“还好,烧已经彻底退下来了。”
末了转身将碗端起,递到了谢不逢手中:“给,这是早饭。”
文清辞手里端着的是银耳汤。
碗里的银耳已经熬成了胶状,显然炖了很久。
少年看到,文清辞的眼底,有着淡淡的乌青……
沉默片刻,他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你昨晚没有睡吗?”
“嗯……”文清辞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鼻音,他除了揉眼睛说,“困意过去就睡不着了,索性起来好好做个早饭。”说完,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朝谢不逢笑了一下。
又有一阵蔷薇花香飘入了屋中。
谢不逢的心神,忽然乱了一瞬。
少年低头,轻轻地抿了一口银耳汤。
来松修府之前,他曾听说这里的饭菜味道甜腻。
但是谢不逢尝到,自己手中这碗银耳汤,半点也不齁甜。
味道竟比宫中御厨做得还要好。
“尝起来怎么样?”文清辞问。
“很好。”
少年话音落下,文清辞便又笑了起来。
暖意唤醒了寒冷的肺腑,谢不逢顿了一下,终于想起了正事:“我过一会,便要离开。”
“……好,”听到他的话后,文清辞顿了顿说,“我知道了。”话音落下,便转身走向了诊室。
谢不逢不由皱眉……他这是要去做什么?
犹豫片刻,少年将手中的瓷碗放到桌上,缓缓起身向着诊室走去。
刚走出房间,谢不逢的耳边便传来了一阵噼里啪啦的脆响。
少年下意识向文清辞的手下看去——那个身着月白色长衫的大夫,此时正快速地敲着算盘。
……算盘?
这个时候,文清辞终于停下了动作。
“清理伤口、麻沸散、伤药,还有绷带,一共一钱银子。哦,对了……”话说一半,他又低头噼里啪啦地敲了起来,“还有退烧的汤药,加起来半钱银子。剩下的我就不与你算了。”
说完,便一脸期待地朝着谢不逢看了过去。
站在诊室里尚是个少年的谢不逢,瞬间瞪圆了眼睛。
下一刻,他的脸颊忽然发起了烫。
……如此认真图什么?
自己昨晚真是烧昏了头,或是待在宫里太久没有出来了。
在松修府开医馆的人,图的自然是诊金。
习惯了和太医相处的谢不逢竟然忘记,太殊宫外的大夫,都是靠诊金为生的!
见少年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文清辞意识到了什么似的慢慢收起了算盘,接着一脸不确定地问他:“少侠,您该不会是……身上没有带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