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谢不逢自始至终都未听到他的心声。
可要是文清辞不知道自己就是当今大皇子。
他这么认真,又是图什么呢?
收拾好竹榻,见谢不逢仍站在房间中央,文清辞忍不住问他:“怎么?伤口疼,不好躺下吗?”
按理来说,谢不逢绝不该丢下防备之心。
他应当拒绝文清辞,回到龙舫上去,或是另在松修府寻找住处。
但是还不等他拒绝,失血过多带来的疲惫感,就再一次向少年席卷而来。
相比如只无头苍蝇般,大半夜的在松修府乱撞,还不如留在这里……
“没有。”谢不逢不再犹豫,他走到床前,缓缓躺了下来。
文清辞的床褥,与太殊宫里的完全不同。
用寻常棉布制成的床褥格外柔软。
刚晒过不久的被子,不但有阳光的香味,还沾着一点淡淡的蔷薇香。
这一切莫名地使人安心。
少年终于不敌困意,缓缓地闭上了眼。
陷入沉睡的那一刻,谢不逢看到——一身月白的文清辞,蹙眉出现在了床边。
接着有些苦恼地将手贴在自己额头上,喃喃自语道:“难办了,还是有些发烧。”
下一刻,谢不逢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谢不逢反复低烧,文清辞一整晚都没有睡着。
他将浸了水的布巾放在谢不逢的额上,不断替换为对方降温。
过了一会,彻底没了困意的文清辞索性跑到诊室,抓药熬好盛入了碗内。
谢不逢迷迷糊糊看到,文清辞将自己扶了起来。
并非常耐心地将药一勺勺送入了自己的口中。
淡淡的苦气,溢满了谢不逢的口腔。
半梦半醒间,少年不由有些迷茫。
他生来就没有痛意,太殊宫内众人表面对他恭敬,背地里却都称他为“妖物”。
别说照顾,平日里那些人,便恨不得离他越远越好。
从没有人像这个郎中一般,对他如此温柔……
谢不逢虽半夜发起了低烧,但是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生物钟便准时将他唤醒。
现在不过寅时,窗外还有浓浓的雾气没有散去。
……微风吹来,将一阵蔷薇花香,带入了房间之中。
皇帝演戏也要演个全套,昨日“遇刺”之后,他便假装受惊闭门不出。
但是谢不逢也说不准,对方的戏会演到什么时候。
担心皇帝找不到自己起疑心,谢不逢打算在第一时间,回到龙舫之中。
“你醒了?”
文清辞端着个小碗,从屋外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