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儿,可李玉行事与王钦不同,故而有不少好人缘,本该寒酸,遮遮掩掩的场面,而今瞧着,真有些婚嫁的热闹在。
霍迢却是拜了婉嫔和皇后之后,便去往了李玉在乾清宫的庑房住,趁着房内无人,她便将这房内仔细转了一遭。
这不是李玉之前住的那间,那儿冷清带着些逼仄,不如这里宽敞亮堂,想应是指了婚事之后,主子又赏下来的一间。
李玉进来时,瞧着的,便是这样的霍迢。
宫女们衣着简单,颜色也不过规矩中已经定好的那么几样儿,他是头一次,见着霍迢这般光彩,水红色的裙袍子,戴了红色簪花,纯贵妃赏她的耳坠还戴着,转头瞧向自个儿时,脸上带着了井水般清浚浚的笑。
这便是……成亲了?
他着实有些恍惚,下一瞬,手已经被人捉了过去。
“你还在想什么?”霍迢觉得好笑,便笑着问了,凑近前,抱着了她正新鲜着的夫君。
李玉彼时心中仍有太多念头,乱七八糟,线头似的揉在一块儿,他自己都理不清楚,却听霍迢开口。
“真好,往后咱俩便是太阳光底下的,谁也说不得闲话。”
李玉失笑。
霍迢当初说自己心愿简单,是真的简单,她想就在宫里头,这样伴着自己过日子,两人能袒在阳光下,本是苦熬着,瞧着没尽头的日子,竟也有了活力进来。
李玉一颗心,总算在这一瞬间,真正的落在了实处,他终于不再想着后悔与否的事儿,更不会再纠结那些无用之事,只想着好好待她。
这几日,宫里头总有些好事儿的奴才探听着,想知道他俩成婚之后的事儿。
碍着李玉的身份,没人敢探听私密,那便都想瞧瞧,霍迢“攀高枝”之后会往哪儿去——总不可能还守着婉嫔吧?谁不知道,婉嫔那儿是全宫最难出头的地儿。
就算是去内务府,去各个后廷那儿,拿个管事的活计,安安稳稳的,银钱也多,还有油水,大把子人眼红着呢。
可等来等去,霍迢仍然在婉嫔身边伺候,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
时候久了,婉嫔也便知道了她的意思,待她更是温善。
当年莲心都少不得被人说道,她那会儿下意识地护着自己的主子先皇后,呛了娴妃,彼时还在娴妃身边的阿箬便直接讥讽她,说先皇后心疼她,免她生育之苦。
而今李玉待下没有王钦那般严苛,对油水的事儿也睁只眼闭只眼,奴才们没想着与他结怨,霍迢更是老老实实地跟着婉嫔,好几天都不见出趟门,更没人会想着去传他俩闲话。
故而这些日子霍迢过得闲适,时不时侍奉着婉嫔去与纯贵妃说说话。
纯贵妃之前被皇上厌弃,而今整个人都要比往日沉静了下去,吃斋念佛,手抄佛偈,和婉嫔叙话时,两人都是温温吞吞地,说些日常话儿,再看看院子里侍弄的花花草草,一日一日,就这么宁静着过。
盛夏到了尾声,秋老虎猛地发威,霍迢看宫门落钥的时辰要到了,便回到自个儿与李玉的“家”中,留顺心夜中侍奉。
寝衣单薄,还打着小罗扇,她靠在床头,趁着床头点着的烛光,给李玉缝新里衣——眼瞧着天要冷了,霍迢盘算着,今年添两件厚实的衣裳给他。
这几日宫里头又有些乱了,李玉本已经回来了,眼瞧着上了台阶,小太监又小跑着过来,说前头出事儿了,只得又收拾好自个儿赶了过去,等回来已是后半晌。
他开门进去,烛火还亮着,地上落着做了一半的衣裳,霍迢半倚着床棱已经睡了,李玉笑笑,轻手将衣裳捡起来,放到旁边,再把烛台挪开,再转身,霍迢迷迷顿顿,正瞧着他。
“吵着你了?”他用气音低声问着。
霍迢摇摇头,刚做了个乱七八糟的梦,脖子下头不舒服,就不安稳,说醒就醒,她打着哈欠把自个儿蛹下去,侧躺回床上,脑袋老老实实地枕在枕头上,才眨着还半是睡梦的眼睛瞧着李玉收拾。
“怎么这么晚啊……”
李玉低声道:“前头出了点子事……”
他收拾的动作顿了一顿。
以往进忠跟着他,乖觉的厉害,近来却愈来愈无状,眼见着心眼-->>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