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塔尔指了指自己,见秦唯西点头,瞬间紧张起来了,疯狂摇头,“我就不了吧,监测塔的纪律估计和长城差不多,肯定很严,现在所有人都不记得我了,我就是个黑户,不适合。”
“没关系的,”柏嘉良的脑袋从秦唯西肩膀后面探出来了,她揽着秦唯西的脖子,笑容温暖,“我和秦唯西现在有最高权限哦,就说你是我们的朋友,他们会招待的。”
“朋友?”塔尔讷讷重复着这两个字,随后局促地望向秦唯西。
那位清冷的公爵大人微微点头。
“谢谢。”塔尔的眼眶再次含了热泪,小心翼翼伸出手,想要揪住秦唯西的袖子。
然后他就是一个激灵,抬头,仔细打量了一番紧紧相拥的两人,又似乎想起了什么,默默收回手。
“公爵大人,我恐高,我还是自己步行吧。”
秦唯西也不劝,甚至颇为迅速地缩回手,点点头,“那我们先走一步,我会吩咐阿加莎接待你的。”
塔尔目送着巨大的蝠翼迅速拍打着离开了,比来的时候拍打频率快好几倍。
他笑笑,慢吞吞踩灭篝火,收拾好搪瓷小锅,怔怔伫立良久。
他突然舒了口气,粗糙的手抹了抹眼角。
“和做梦一样。”
……
当又过了半个小时,他拖着行囊走到监测塔门口时,莫名有了些近乡情更怯的局促,在原地踌躇了许久。
直到他看见监测塔门口站了个人,脑子嗡得一响,快步走过去。
“塔尔对吧?”阿加莎有些不耐地站在门口,似乎是等了许久,板着张脸,见到来人,又莫名松弛了些,“公爵大人吩咐过了,和我来吧,住员工宿舍可以?”
“可以可以。”塔尔忙不迭点头,刚想叫人,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怎么称呼您?”他的声音有些僵硬。
“阿加莎。”
“阿加莎,好名字。”他笑了起来。
阿加莎回头看了眼这个奇怪的家伙,皱皱眉。
也不知道是公爵大人哪里捡回来的朋友,看上去风尘仆仆(脏兮兮)的,还没有一点边界感,一副自来熟的模样。
但倒也不讨厌就是了。
“谢谢。”
……
坐在另一间刚清理出来的员工宿舍床上趴在窗口往下看的小人类目送两人前后脚走进监测塔,砸吧砸吧嘴,扭头望向秦唯西,“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灵魂还记得?”
一勺子温热的肉粥怼进了她的嘴,公爵大人声音冰凉中带着些无奈,“没可能,这是世界上最无解的失忆——在她的的记忆中那些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可是,”柏嘉良用力咽下口中的粥,“阿加莎亲自去迎接了塔尔耶,我们都没有这种待遇。”
“那曾经可是能托付后背的战友啊,”她碎碎念着,“怎么能全部忘了呢?”
秦唯西继续往她嘴里怼粥。
“只是她刚才很忙,现在没那么忙,又是我的嘱咐罢了。吃你的饭。”
柏嘉良哼哼唧唧地乖乖被投食,就是看起来还有些忿忿不平。
秦唯西一边喂她,一边默默思索着。
其实,灵魂还记得,是有可能的吧。
虽然历史在疯狂向一种可能塌陷,但是……
她望向眼前莫名其妙极为虚弱的小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