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嘉良又是笑弯了腰,像是个扭来扭去的蚕宝宝。
伊莉莎也跟着她笑。
直到突然帐篷里陷入了沉静。
窝在柏嘉良身旁的小蝙蝠也饶有兴趣地看着严肃起来的小伊莉莎。
“柏嘉良,”伊莉莎突然出声,“可以讲讲你们的故事吗?”
柏嘉良只是反问,“我们?”
“你们革新军,”伊莉莎扭头,这才瞟见了小蝙蝠,顿时有些尴尬地重新框定了范围,“我想听听你们的故事。”
“我们的故事那一晚上可讲不完,”柏嘉良笑了,“你是想听妈咪她们是怎么上山,怎么煽动造反,遇到了什么困难?还是其他的?”
她只以为伊莉莎对刚铎怎么输的还心有戚戚焉,已经在琢磨到底是该讲均土地打贵族还是建立根据地的故事了。
没想到伊莉莎摇摇头,小声说,“其他的就行。”
“诶?”柏嘉良一怔。
“那些,我多多少少都在报纸上看过一些,也听过一些,”伊莉莎往睡袋里钻了钻,小声说,“现在只是想知道,你们……是如何相处的。”
她看报纸上说,革新军初期,人人平等,喂马的老魏能指着闻人歌鼻子骂她绑火把在马尾破阵实在是糟蹋马匹;管钱的徐生也能一脚踹开闻人歌的屋门大声嚷嚷着“你要钱没有要命一条”然后被闻人歌嬉皮笑脸的说好话安抚。
当然了,由于身在骑兵连,她听过最多的还是尤拉西斯的光荣事迹,什么行军冒进被闻人歌拉着上台开大会批评,当时已经是堂堂准武圣的尤拉西斯居然被一群普通军人批评得抬不起头;还有,因为厨房里鸡蛋面粉这些金贵玩意都有数,她偷偷摸摸下山从老乡家里“借”了十来个鸡蛋,又“借”了半斤面粉,跑到厨房里和面,不知道做什么,只是还没完工就被闻人歌逮住,被一个闻人歌普通人揪着耳朵提下山给老乡道歉。
只是最后老乡还是笑着把和好的面团给了她。
她很想听这些故事。
“你想听其他的啊,”柏嘉良挠挠脑袋,想了想,突然笑了起来,“要不我给你讲他们闹洞房吧。”
伊莉莎:???
这是可以说的吗?
能被柏嘉良精挑细选出来的故事,闹洞房,还能是闹谁的啊!
就连小蝙蝠都直起了耳朵。
“我也没见过那个画面,”柏嘉良小声嘀咕着,“还是他们口口相传讲给我听的,那个时候啊,我妈已经有了我,她们算是,唔,奉子成婚?”
“那个时候,一群没大没小也不害臊的家伙,躲在门口偷听,结果房间里的两个人不聊风花雪月,只聊军政国事,听得他们都快要睡着了。”
……
曾经在贵族家里喂马后来被闻人歌带上山的老魏,此时也是革新军初草创时的骑兵司令,正鬼鬼祟祟地躲在窗下,听着屋里的声音,一脸迷惑,“她们就聊这个吗?是我不懂还是她们两女人不懂?”
徐生,曾经也是个小贵族,崇拜柏长风,听闻柏长风入了伙之后带着家眷奴仆一起上了山,主管财政,此时怂恿着老魏,“要不你吼一声,让她们干点别的?”
老魏被吓得腿一软,低吼一声,“你是要害我啊!”
“没事,你就说是我说的。”徐生还在拱火。
旁边还挤着渔民出生,此时手下拥有雄兵二十渔船两艘的革新军水兵司令自封“水军大元帅”的洪泉,这也是个胆大的,竟然想扒拉着窗户,往里偷看。
还有木工出身现在在干机械研究的李新,被虏上山的尊贵魔法师但此时在给李新打下手的格尔芙,农民出生的申科,当然了,还有本来占据山头称大王被闻人歌收编此时还是革新军内部一霸的尤拉西斯,此时都乐呵呵躲在门口。
屋里突然不说话了,传来了窸窸窣窣衣料摩擦的声音。
外头众人顿时噤声。
“嘘,听我的,”尤拉西斯是个乐子人,压低声音,“等会脱衣服声音没了,听我号令,一起吼一声,吓唬吓唬她们。”
“你吓谁呢?”
“那还用说?我想怎么说也得把柏长风吓个半死……妈呀!长风我开玩笑的,你什么时候上的树!”
彼时尚还年轻的柏长风已经是一副冰山脸,瞬间跳下树,揪住了尤拉西斯的衣领按在了地上,提起拳头就是胖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