恢复高考后,大学生是四年制培养。
阮文他们这一届考生有些特殊情况,三年半的学制,开学后就是大三。
而比他们早入学的77级老生是最后一届工农兵大学生,这是大学时代的最后一年,他们即将面临着工作的问题。
好在,这年头大学生工作包分配,倒是不用犯愁。
但去哪里工作,国家给安排。
把你分配到边疆艰苦地区,你也得收拾行囊巴巴的过去。
虽说胸口还激荡着“到最艰苦的地方去,为建设美丽富饶的祖国添砖加瓦”的壮志豪情,但谁不想留在大城市里呢?
读大学,本来就是为让自己有一个好点的出路。
有想当螺丝钉的,自然也少不了偷奸耍滑头的。
东方升介于两者中间。
“你傻啊,去了边疆你能做什么?帮着种地还是帮忙放牛?留在城市里,起码英雄还有用武之地,你不是和阮文关系挺好的吗?去找她说说看,我可是在电视上看到了,她跟那些战斗英雄一起被表彰,帮你说句话还不小事一桩?”
77级老生中,东方升和阮文关系是比较好的,除了有迎接新生时的情谊在,平日里东方升也没少找阮文讨教两句。
一来二去的,混了个熟悉。
这会儿被舍友一撺掇,他有点心动。
他是学化工的,去边疆还真没用
武之地。
“回头再说吧。”东方升心里头拿了主意,但没立马应承下来。
第二天他去实验室找阮文。
受国家级表彰对阮文的生活影响是有的,开学后她像是国宝似的被参观,走在校园里都会遇到同学热情的打招呼。
十个人里面有九个阮文是不认识的。
陶永安说,“所谓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人情世故不外乎如此。”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好些天,就连化学系的实验室都会有人围观。
从来不乏喜欢看热闹的,阮文就是围观者的热闹。
同样是学生,阮文怎么做到的?
大家总想知道究竟,奈何即便是一个实验室的师兄们,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阮文总在忙,有时间不是在化学系这边就是跑到机械系忙。
仿佛她的生活除了学习睡觉吃饭外,就是实验。
巴甫洛夫很忙,巴甫洛夫正在死亡。
他们不曾见过这位大名鼎鼎的俄罗斯科学家,但是在阮文的身上,隐隐看到了巴甫洛夫的身影。
东方升看着被堵住了的门口,忍不住嘟囔了句,“人家是一个个实验做出来的成果,你们看她做实验一万遍,都不如自个儿去做一遍好吗?”
堵在门口的学生有赧然的,也有充耳不闻的。
“我给阮文留个好印象,说不定呢?”做不到阮文的成就,可以做阮文的老公嘛。
一旦两人成为革命伴侣,她的就是我的,不一样吗?
东方升轻声嗤笑,“人家有对象,能瞧得上您这种游手好闲的?”
虽不知道阮文对象是谁,但如果选这些歪瓜裂枣。
东方升第一个去找阮文,骂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