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宿舍,阮文先去了隔壁,涂宝珍不在宿舍,她回家去住了。
毕竟研究所大院离学校没几步路。
……
阮文第二天一大早看到了涂宝珍。
她有晨跑的习惯,刚到了操场就看到坐在那里发呆的涂宝珍,她手里拿着一把三叶草,脚底下是一片片的叶子。
像是个没有了灵魂的漂亮娃娃。
阮文正想着怎么打招呼,涂宝珍抬起头来,喊了她一句,“阮文,你能陪我说说话吗?”
她在这里,等阮文很久了。
涂宝珍这些天过得很艰难,可是她不知道跟谁说自己的心事。
过去,这个聆听者都是爸爸。
可现在,爸爸心情更糟糕,她没办法再去麻烦她。
同学吗?
赵文明跟她说,要分手。
如果自己不答应,他就会把一些事情说的人尽皆知。
涂宝珍没想到,几天前还跟自己花前月下甜言蜜语的人,现在翻脸不认人了。
她仿佛是第一天,重新认识这个世界。
同学们看她的眼神透着怜悯,仿佛有很多话要说,可是接触到她的眼神时,又纷纷躲闪开。
涂宝珍觉得,她不需要这些人可怜。
可是那么多的心事,压得她快喘不过起来了,她也需要找一个人说一说自己的心事,缓解自己的心情。
阮文是最好的选择,她很少跟人说八卦,大部分时候都是那个倾听者。
所以跟她说自己的心事,最合适不过了。
睡不着,涂宝珍早早从家里来到
了学校,在这里等着。
果然,她在这边等到了阮文。
“你知道我的名字,什么来历吗?”
阮文想了想,“如珍似宝?”
这回答让涂宝珍笑了起来,“我记事比较晚,都不知道我爸妈给了改过名字。我爸当兵的最后一站,珍宝岛。”
她的名字,来源于此。
朝鲜战场回来的小战士依旧在部队里生活,结婚后去东北那边驻守,后来调到了珍宝岛。那些年和毛熊家关系紧张,因此还爆发了珍宝岛战役。
“爸爸的战友死了好多,那些会去我家抱着我玩的叔叔们后来都没再去,那一年,我爸三十七岁,退伍了。脱下了军装,去了研究所,从给研究员们端茶倒水做起。”
“你知道我爸爸为什么执意要来研究所工作吗?”
阮文脑海中骤然浮现了涂宝珍生日那天,那张强颜欢笑的脸。
“我记得,珍宝岛战役时,我军破坏了敌军的很多装甲设备,好像还打捞到敌军的一辆坦克。”
说是打捞,其实是故意设陷阱,为的就是想要一辆对方的坦克。
为此,我军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可这辆坦克还是拿到手了。
正是有了这一辆坦克,才有了后来的坦克……
“没错,当时我爸他们连队就负责这辆坦克,妈妈说爸爸险些也丧命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队友死去,就为了这么一堆破铜烂铁,可对他而言那又不是破铜烂铁,那是他的队友们,用一条条性命换来的希望。他对着战友们的坟包发誓,一定不会再让人欺负。”
涂安国拒绝了组织上的安排,退伍后来研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