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
“太上皇还在京中。”
我本能地想翻个白眼,可还没翻起来,却没了兴致。我不说话,伸手向她的琉璃
盘里,也抓起一把瓜子,嗑了起来。
明玉看我一眼,道:“你有心事。”
“是么。”我掰着瓜子壳,“何以见得?”
“你有心事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从来瞒不过我。”她说,“说吧,出了何事?”
我沉默片刻,道:“明玉,当年你跟景璘定亲时,曾跟我说,你为了萧家,什么都会做。”
明玉愣了一下。
“为何问起这个?”
“突然想起来,便问了。”我说,“我记得你本来连成亲也不想,何况是跟那最讨厌的人成亲。可为了萧家,你仍然愿意做,不是么?”
“你今日是来戳我痛处的么?”明玉有些不满,嗑两颗瓜子,叹口气,“不错。我从小就知道,我虽锦衣玉食,但不过是仰仗投了个好胎,一切富贵都是家族给的。家族不好,我也要不好,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绝无覆巢之下仍存完卵之理。这个,你如今比我更是清楚。”
兄长被押走之前,看着我朝我说话的样子,似又在眼前。
“是啊。”好一会,我淡淡笑了笑。
“你我都是懂事的,可不像你那发小,总觉得什么都是自己的本事。”明玉又恢复讥讽。
我没心情再说下去,道:“我去歇息了。”
明玉笑眯眯:“去吧,明日可要起早些,陪我看太上皇。”
我没理她。
景璘听我说明日要和景珑去花市,一脸匪夷所思。
“你不想和朕一起看着他怎么死的?”他说。
我说:“陛下
没有把握么?”
景璘昂着头:“谁说的,朕什么都安排好了,绝无漏网之患。”
兄长远去的身影,似又在眼前浮起。
我说:“那又何必非要我看着。再说了,骊山行宫出事,消息传来,京中要有人生乱也不一定。琅琊王是左金吾卫大将军,管着京中警备,这等时候,他能坐镇京城,对陛下才是上好之事。”
景璘露出深思之色,手轻轻叩着案台。
“他能站在朕这边,自是善莫大焉。”他说,“你有把握让他为朕做事么?”
“我答应过陛下的事,何曾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