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办法的,楚阮月立刻想到了。
天悦商城分为A座和B座,都是五层楼结构,两座之间只有一至三层是连通的。如今,B座四楼和五楼均是停业封闭中,就算先往上躲避也未必是最佳选择,且不说有没有办法进去,更要紧的是里面堆了施工用的建筑材料,如果火势真的要蔓延上来,那后果更加不堪设想。
所以,还有个选择。楼梯间至少还有防火门和防火墙阻挡,如果判断没错,A座应该还没有被波及太大范围,只要从B座三楼楼梯间出去,再从两座相连的中庭回到A座找逃生通道,大概率能顺利逃脱。
更多人乱了分寸,一时间嘈杂的吵闹声、呼救声此起彼伏,再这么下去会彻底乱套的。楚阮月念着楚挽沁的安慰,不管不顾地拽着她。
“火是从楼下烧上来的,大家从三楼防火门回A座,这样才能延长救援时间。”
求生的欲望被迫让她冷静下来,楚阮月不想把命交代在这里,更不愿见到在场的其他人被困,她忍受着呛人的烟味,提醒大家改变路线。好在有人听进去了,率先沿着楼梯折回三楼,紧跟着更多人也随之往回跑。楚阮月拉住面前的人,命令她别再执拗,不管之前怎么争锋相对,也比不上活命要紧。
楚挽沁没好气地甩开她的胳膊,终于转身往楼上跑。
没关系,一切还来得及,相信救援也会很快到来。楚阮月如此想着,把希望寄托于最合理的猜测。
[苏老师来了]
楚阮月已经在浴室待了很久,换做平时早就洗漱完毕,今天却多有反常。
这些反常早有预兆,苏凭渊怎么可能没发现。
比如,吃晚饭的时候一直走神,明明夹了喜欢的菜却没什么食欲。
比如,说好要去发邮件,但打开笔记本电脑却只顾着发呆。
又比如,泡好的咖啡画了好看的兔子拉花,她却完全没有表现出惊喜。
太不正常了,怎么想都是有心事,想要一探究竟的想法越来越强烈,苏凭渊只得上前敲了敲门,
没等多久,移门便打开,楚阮月披着睡衣站在他面前。
原本是要开口问她为何洗了这么久,但看着眼前这么个刚出浴的浑身散着香暖气息的人儿,他愣着说不出话。
说实话,他也是贪图美色的,而且只贪楚阮月一个人的美色,然而她向来没什么自知,总在不经意间撩动他的心。
就像此时此刻,楚阮月平静如常地看着他,清澈明亮的双眼里映衬着动人光彩,让他切实感受到一种真情实意的流露。
苏凭渊喜欢与她对视。他能真诚坦然,她也不躲不藏,两个人相互间说不出口的情意,都可以用眼神表达。不过,他最近在酝酿一件事,希望酝酿到合适的时机,可以一鼓作气地说出口。
“苏凭渊。”
思绪正渐渐飘远,又被好听的声音拉回眼前。
楚阮月朝他走近一步,竟是主动靠过来。
苏凭渊肩上一沉,香甜的气味飘散着,带着融融暖意传递到心间,叫人越闻越欢喜。
“嗯,我在呢。”
楚阮月还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过于亲近的距离让这份湿漉转移到他刚换的睡衣上,温度加湿度,很快染上她的同款香气。换做以前她多半是不会如此任性地靠近,但眼下却未见丝毫顾虑,当真是心事很重。
苏凭渊张开双臂轻轻抱住那副柔软身躯。他的肩膀随时随地都是属于楚阮月的,无论她什么时候需要,他都愿意给与依靠,所以她完全不必担心任何事,只管大胆地向他索取便是。
说不定她现在也是同样想法,否则怎会抬起双臂默契地回抱。
“可以帮我吹头发吗?”楚阮月小声问道,“今天有点累了。”
没有什么比老婆撒娇还主动请求帮助更重要的事,他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回到卧室,坐在梳妆台前,楚阮月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发了呆。
苏凭渊允许她暂时走神,这样他也能分心好好地给她吹头发。
这三年,他们哪有像现在这样,以一对普通夫妻的身份生活,更别提能天天腻在一块儿。所以,苏凭渊现在很知足,从长远的眼光看,不管等多久都是值得的,眼下不就让他等到了。
暖风顺着发根慢慢地吹,落在掌心的秀发渐渐变得轻盈顺滑,直到回归他最熟悉的触感。以前还是扎马尾的长发,后来被她越剪越短,短成如今的齐肩。可依旧是很喜欢呐,不厌其烦地看那发梢是怎样从他的指缝间悄悄滑落,而当再一次捧入掌心时又能把玩很久的那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