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烧让她分外畏寒。
光洁的地板上映出一道颀长的人影,陈最去而复返,手上多了一条柔软的毯子,展开后,盖在许久的膝头。
“明知道对过敏,为什么还要收下?”他在问那份最后打包的咖喱鸡。
许久已经恢复了意识,只是呼吸尚且有灼烧感,每吞咽一下,喉咙就传来轻微的撕裂感。她回答得很慢:“沈家跟我继母有合作,沈伯母盛意,不好拒绝。”
她安静地坐着,肩上披着他的外套,薄薄的皮肤下埋着一截黑色针管,因为失温,手背的血管泛出淡淡的青色,陈最瞥了眼输液管,慢慢拧动流速调节器,滴斗里的滴速肉眼可见地慢了下来。
许久嘴唇微动,陈最的眸光冷了下来:“如果又是道谢的话,就不必了。”
“我听腻了,换种方式。”
他按住她的手腕,连带着输液管一起,裹在掌心,似乎想用掌温暖她,但又近乎狎昵地把玩了一下,感受到那只冰凉的、柔弱无骨的手在自己的掌心里微不可察地一颤,淡哂着勾了下唇角。
护士过来换输液瓶,看了眼滴速,伸手调快了些,一面调侃道:“你男朋友太紧张你了,照这个速度,滴到天亮也滴不完。”
她回过头,又对着陈最说:“等这瓶输完,就可以带你女朋友回去了,下次一定要注意饮食,过敏了及时送诊,明知道过敏还摄入那么多,多危险。”
陈最一顿:“她不是我女朋友。”
护士愣住。
陈最客客气气笑了下,“是我兄弟对象,我得叫声嫂子。”
护士神色顿时微妙起来,眼神狐疑地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像是想看出些什么来。
许久脸色潮红,胸脯克制地、缓慢地起伏了下。
护士走后,陈最的目光落回许久身上,她身上的外套微微开着,露出一点白色的绸缎内里,领口处盘扣还开着,雪白的色泽在黑色外套的掩映下若隐若现。
陈最克制着自己移开视线,冷淡声音传到她耳朵里,“怎么,我说错了?”
“我跟沈殊,我跟他……”
陈最打断她,“你跟他的事,我不感兴趣。”
许久默然。
“倒是你,那么爱还人情,不如好好想想,欠我的这份人情要怎么算。”
“我不知道你跟沈殊认识,如果我知道的话不会靠近他。”许久垂眸,垂落的手有一瞬攥紧了下摆,“医药费我会还给你,除此之外,请你吃饭,或者……”
剩下的话,在男人鹰隼般深黑的目光中,尽数咽下。
许久直觉,还是不要惹此刻的陈最为好。
陈最视线落在那张微微翕动的嘴唇上,樱红,饱满,柔软,吐出来的每一个字,都让他想堵回去,一寸寸地蹂躏、挤压,直到它失血、失色。
许久因为男人长久的凝视产生了一种荒诞的错觉,不自然地侧过脸去。
陈最忽而一笑,自嘲般,“我怎么就忘了,你这张嘴,就说不出我爱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