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衍领着他往里走,转过屏风后拧开了某扇紧闭的门扉,房间里的潮湿气息扑面而来,墙角放着干干净净的猫爬架,猫抓板和纸箱做的简易猫窝被放在不远处,他关上了半敞的窗,转头看向陈斯愚。
“带点猫粮来就好,”方衍说,“它平时会睡在毯子上吗?可以把毯子带过来,或者别的一些沾有它味道的东西。”
“有。”
陈斯愚突然就有点不敢进入这个房间——太干净了,并不像是长久没人居住的样子,方衍大概刚回来就将这里收拾了出来,还会每天开窗通风。
那拥有这个房间的猫在哪里?
他没有问出这个明显会失礼的问题,而是蹲下身拉开猫包,把陈皮抱了出来,胖狸花谨慎地在房间里走了两步,最后钻进了纸箱里。
“我的猫很多年前就走丢了,”方衍说,“这里应该没有它的味道了,不用担心陈皮会紧张或者应激。”
陈斯愚站起身,很轻地咳了声。
“那我回店里去拿东西,对了,刚才的车费,还有陈皮弄坏的料子,你记得算一下要多少钱。”
“行。”
方衍仔细锁好窗后转身看向他:“现在开始禁食的话,明早就能送它去绝育。”
“那我九点钟过来找你?”
陈斯愚指了指窗外,露出个笑容来:“或者你什么时候方便的话给我发消息,我也住这边,走过来就好。”
这么巧?
方衍看着他,突然想起件事来——他回柳城的当天在门口遇到徐阿婆,对方曾提起过一个热心邻居小陈。
该不会刚好就是陈斯愚吧?
他这么怀疑了,就直戳了当地问出口:“你是不是认识徐阿婆?”
陈斯愚下意识地往窗外看了眼:“她也经常提起你。”
邻居家的小孩儿,单亲家庭,脾气很好,在外面打工……他怎么都没办法把这些描述跟方衍联系在一块。
方衍想的却是自家墙角那个被沤烂的洞,看来修补好的人就是陈斯愚。
“那个钱不用转给我了,”他说,“谢谢你帮忙把墙角修好。”
陈斯愚嘴上说着好,出门后却还是给他转了账,正正好三百块钱,还附带了一句解释:
“修墙角只是举手之劳,抵不了那么多的债,你店里的料子一看就是贵的,不赔的话,我心里过意不去。”
方衍坐在窗边,转头看了眼外头淅淅沥沥的春雨,眼前倏然浮现出陈斯愚那双漂亮的桃花眼。
长得挺像渣男,人倒是很不错。
他还是接受了那笔转账,转身进了厨房开始做晚饭,陈斯愚回来时手里抱着一大包的猫粮,臂弯里还挂着两个塑料袋,一个装着猫罐头和猫条,另一个被护得好好的袋子则冒着热腾腾的白雾,面食特有的香气慢悠悠地飘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