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确一早便来到了徐府,徐府后宅被烧掉了大半,只剩个前院勉强能够住人,徐兼礼不想和下人挤在一块,于是带着妻儿和心腹连夜搬到了别院。
沈确再次走了一遍昨晚的路,除了发现更多烧焦或掉落的红毛外,并没发现其他的逃生的路径。若猴妖真在此处消失,那定有暗道。
他走到所有红毛出现的地方,用手慢慢地触摸山石并敲击着,希望能发现暗道的机关。
正当沈确发现一块立石有些奇怪时,仲虎突然找了过来。
“郎君!郎君不好了,昨日穿着奇异的邢娘子,今早发现在牢房门外,中毒垂危了!”
*
热。
邢一苒挣扎着睁开眼,发现自己的视野竟然变得很低,而且有些模糊。
怎么回事,她的视力可有5。0啊,难不成是被那碗红烧肉毒瞎了眼?
等等,这是什么。
毛!?
邢一苒汪地一声叫了出来,顺利被自己的声音吓到跳脚。
她……她竟然成了一只……狗狗?!
邢一苒抬完左脚抬右脚,又追着自己的尾巴看了看,确定她现在是只被剪了毛的西施犬。邢一苒有些不适应这个新身份,耸动着湿漉漉的鼻子四处闻了闻,发现她身上……好像焦了诶。
难不成这是那天火场里的小狗,因为被燎了毛,所以才被主人剪得参差不齐。
邢一苒又看了看身上的黄色毛衫,也不知是为了美观,还是怕她着凉,这才给她套上的。
邢一苒趴到地上,摊成了一张两头棕白,中间鹅黄的毛毯,她一边汲取着石板的凉意,一边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事情。
吃牢饭时她还乐呵呵地想,饭挺好吃,万一死了,她也算个饱死鬼,没想到,她不仅真死了,还穿成了一只小狗。
到底是谁要谋害她?
她初来乍到,可没惹任何人!
除了那个她目击的猴妖。
难不成给她送饭的差役就是猴妖?他听见了自己给沈少卿说线索,所以才要杀自己?
如此一来也能解释为何在火场搜不到犯人,并且犯人还知道她呆在大牢。想来若是她没动饭菜,而是直接从牢房中走出,猴妖说不定也留有后手。
她孤身一女子,在外遇到的危险远比在牢房里遇到的多。
但也不能轻易下此结论,她说线索时,周边除了差役,还有一些救火和看热闹的百姓,所以差役有可能不是猴妖,而是猴妖的共犯或是猴妖的亲友,被猴妖利用了送饭。
她有些懊恼,线索也太少了,如今只能从狱卒入手。
男性,脸黑,应该不到三十岁。
声线嘶哑,伴有咳嗽——可能是感冒,也可能是起火时被烟熏坏的。
身高一米七几,当时她坐着看不真切,估计最高也不会超过一米八。
可恶,要是让她知道是谁给她下毒,她定要用这张狗嘴,狠狠地咬上对方。
邢一苒翻过了身,突然感觉脖颈下有什么东西硌着。
她迅速站起来,用毛爪不断扒拉,折腾了好一会,才终于用指甲勾住了一根线。她踩住卧下,用爪子勾到了眼前,却奇怪地没感到线绳拉扯的紧绷感。
只见她压住的,是根小指长的铅笔,与她带来的铅笔不同,这只铅笔扁平且透明,在笔头上方、笔身和笔尾处,分别有一道银色的线,仿佛一个装饰品。
狗主人给的吊牌?但这个款式……是不是有些太现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