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是温舒然给他的,这两天买菜都是温舒然给了钱后让他自己去,剩余的钱温舒然也不要,直接就给他了。温舒然到小区的时候已经缓过神了,虽然还是觉得困顿,但也恢复了平时的模样,弯着眉眼露出一副温柔的神色,看郑啸途拎着口袋站在楼下等他,还笑了笑。“买的什么?”温舒然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口袋,随口问道,手上却已经打开了口袋,看到了放在里面的早餐。郑啸途掏出门卡打开了大门,率先往里面走。“给我的?”温舒然跟在后面,有些疑惑,便笑眯眯地猜测起来:“嫌我做的糕点难吃,所以……”给我尝尝外面的?“吃完去睡。”四个字,堵住了温舒然还没说出口的猜测。温舒然愣了一下,好一会才缓过神来,笑了笑,“那你的那份呢?”“昨天做的饼干还有剩。”郑啸途转头看他还要说话,不由地皱了皱眉,“快吃,不然就冷了。”温舒然不喜欢冷食,尤其是早晚,碰到冷的东西就要皱眉。温舒然弯着嘴角,好心情的应了一声,然后才从口袋里把牛奶拿出来,插上管子。“下次别熬夜。”温舒然轻笑了一声,对于自家主角关心自己还是很受用的。“会猝死。”郑啸途补充。“好。”温舒然笑着点点头,“尽量。”他的新书大纲已经开始写了,昨天又刚好有灵感,所以才再一次熬了夜。之后他们的日常便慢慢有条理起来。早上被郑啸途拎去跑步,然后学习郑啸途异常凶残的“防身术”,等学完,收拾一下,就各忙各的——郑啸途抱着平板学习知识,他抱着电脑码字、解答郑啸途不懂的知识点。中午一起去买菜,做饭赚钱交给温舒然,其余工作则交给郑啸途……这样的生活持续了两个月之久,直到——跟我回去见家人呗【“他是魔种!烧死他!”】【“神啊……请你降下天罚——”】他的脖子上有着被人掐出来的手指印记,青紫一片,他的手被人绑在身后,从小臂关节处一直用麻绳绑到手腕,他在人们的注视下被推着走向用木头堆成小山包的火刑架之处。「追书帮首~发」【“净化他!”】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喊了一句,越来越多的人跟着一起嘶喊出了这三个字,他们的神色由厌恶变成了兴奋,染上了疯狂。【“净化他——净化他——”】【“下地狱吧!魔种!”】火把扔在了干燥的柴堆之上,燃起了大火,灼热的气浪烧伤了他的喉咙、让他再睁不开眼睛,他甚至能闻到自己的肉发出了香味,偶一次睁眼,就能看见下面人们扭曲狰狞的兴奋之色。他在大火中一次又一次的死亡,被烧干、烧焦,然后肉体又一次次的重组,他在不停的死亡,又在不停的重生。之后背景开始扭曲,他们就像是被泼上了水的花,被人用笔搅乱,形成了诡异的场景,充满了光怪陆离之色。慢慢的,背景变成了一条小道,他宛如行尸走肉一般,顺着小道往前走,他身上只有一件破破烂烂的大人的衣物,整个人都脏乱不堪,毫无神采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前面。他看到了一个干净的牧羊人,和和气气的,面带笑容,像是神的使者。他说:“我们现在本来就是与天争命,再痛苦,活着总就是好的。”他说:“谁都没有让你去死的资格。”说着说着,牧羊人的脸变得扭曲起来,恐惧和厌恶爬满了他的脸庞,锐利的匕首自郑啸途的眼球处贯穿,刺入大脑。牧羊人说:【“该死的魔种,下地狱去吧!”】黑色由远处快速袭来,翻滚着、吞噬了整个空间,也吞噬了牧羊人,他与黑暗融为一体,没有听觉、没有嗅觉、没有视觉……【“你逃得开吗?”】【“——郑啸途。”】世界再次明亮起来,然而下一刻,只听一声兽吼,一只魔物朝他张开了嘴,腥气和强烈的气流袭来,利齿占据了全部视线——郑啸途迅速睁开眼睛,从床上翻身坐起,右手下意识地在身边摸索着自己的大剑,但是当床铺柔软的触感传到大脑,郑啸途手上的动作一顿,才反应过来,这这不是他的世界,身边更没有他的剑。他皱着眉头啧了一声,满脸的戾气。心脏咚咚地跳着,他感到了怪异。郑啸途掀开被子,穿上拖鞋便朝着温舒然的房间走去,细微的开门声之后,郑啸途悄声无息地站到了温舒然的床边。透过月光,能看得出床上的人睡得很安详,呼吸平稳,丝毫不像在做噩梦的样子,也没有遇到任何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