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刷的话,只能等明天……睡醒再去给你买了。”温舒然指了一下自己的毛巾,“毛巾你可以先用我的。”郑啸途说:“好。”温舒然拉上了浴室门,又跑去给郑啸途找浴衣,期间看着自己的床,差点控制不住躺上去欲望,他揉了一下眼睛,拿着浴衣敲了一下浴室的门,正要说把衣服放在门外,让他洗完穿,谁知道咔擦一声,浴室门直接给人打开了。正要敲第三下的手停在空中,离男人的胸膛只差半掌不到的距离,郑啸途微微低了些脑袋,疑惑地看着他。大概是因为之前还冲着澡,郑啸途古铜色的肌肤有些泛红,身上也还冒着热气,扑到温舒然的面上带来了一股湿意,水珠顺着那坚毅的脸庞往下掉,落在胸膛,划过一道水痕。温舒然原只是随意一扫,但望着郑啸途赤裸的胸膛时,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两样——他的胸肌看起来饱满而又富有弹性,很结实,但若是真戳上去,大概还是能……咳。温舒然默默收回了视线,把浴衣递过去,“没泡澡吗?”失态。“没必要。”郑啸途接过衣服,顿了一下,又说了一声谢谢。“……不用谢。”温舒然揉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看他往自己身上套浴衣,便顺手给人把带子系了一下,这件衣服对郑啸途来说有点小,以至于露出了大半个结实的胸膛,“待会你是打算睡觉……”郑啸途看着温舒然询问的眼神,答道:“不怎么困。”“恩……”温舒然思索了一会,想起自己给郑啸途设定的倔脾气,也不劝,只是把电视打开了,搜了个教常识安全的教育视频放着,“这个大部分常识都应该有,你先看看,等我有空就教你字。”“好。”郑啸途点了点头。“那是你的房间。”温舒然指了一下左手边的客房,嘱咐,“困的话可以去睡,冷的话也可以自己抱一床被子出来盖着。”郑啸途一一应下了,看起来听话得很。等把这一切交代完了,温舒然才把自己洗涑了一番扔进了被窝。……【“……怎么办……难不成还要我们收留他……”】【“好端端的去坐什么出租车啊……留下个……怎么做……”】……细细的交谈声传入耳膜,温舒然迷迷糊糊之中,发现自己正跪在地上,他的前面站着几个穿着道袍的人,念念叨叨地说着什么。他们在念着超度的经文,温舒然知道。他在心里轻轻地想了些什么,看着眼前的两幅棺材,小小地动了一下嘴皮子,喊了什么。他跪在地上,但他却没觉得自己这行为有什么不对。他知道后面一群大人正在说些什么,他们自以为自己的声音很小,但是却不知道,他能听到。温舒然抬手摸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玉佛,那玉佛是深绿色的,颜色并不漂亮,他的手很小,看起来肉乎乎的,是一个小孩子的手,他摸着摸着,眼睛一涩,滚烫的眼泪的就溢出了眼眶。他开始哽咽,对着棺材伏下了身子。【“不许哭!”】有人拽住了他的胳膊,把他从地上拖起来,就要往门口拖。【“没事没事……让他哭吧,路刚铺好了。”】道士先生说了一声,温舒然知道这是那个念经的男人说的,他听不清这人的声音是怎样的,但是却清晰的知道对方说了什么。孩童的哭声。嘻嘻哈哈的笑闹声。大人带着嫌恶的讨论声。温舒然只觉得一惊,身体像是触了电一般弹了一下,这股心悸让他迅速睁开了眼睛,撑起了身,坐立起来。粗重的呼吸声在屋子里回荡,视线毫无目的地在屋子里扫着,像是在寻找着什么,又像是在警惕着什么。他一边扫着屋子,一边条件反射地将戴在脖子上的玉佛扯出来握在手中,冰凉的触感从手心传递,像是一颗定心丸,让他混乱的大脑总算是清晰了一点。——已经过去了。粗重呼吸声渐渐平缓起来,温舒然皱紧了眉头,他像是无法忍耐一番,低下头去,抬起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抿紧了嘴唇。——过去了。他就这样维持着这个动作,不停地用手指揉搓着手中的玉佛,好半响,才总算是稳下心来,将玉佛重新从领口塞进去。他的眉头依旧皱着,只是不再像之前那般皱得深,显出了他的心情并不好,很是恶劣。温舒然瞅了窗户外的天色,还没下山的太阳告诉了他现在大概是什么时候,他随手点开手机看了下时间,便又重新把手机扔了回去,重新躺回床上。——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