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在此时,段愉辰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他不由回头望去,只见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朝这边走来,身后还跟着一名仆从模样的小厮。
段愉辰侧目打量着来者,只见是一副陌生面孔。“你谁啊?”
中年男子拱了拱手,满脸堆笑:“信王殿下,您贵人多忘事啊。在下高哲,宋府的管事。”
段愉辰思索片刻,没想起来这个名字是谁,季临见状,上前一步,低声道:“王爷,与宋家租赁渔场的书契,就是跟他签的。”
段愉辰一听,挑了挑眉稍,皮笑肉不笑道。“原来是高管事啊。想吃鱼了,过来瞧瞧,买点新鲜的。”
高哲连忙道:“王爷说笑了。但凡您说一声,这鱼啊,小人马上送到您府上去。您何必亲自跑一趟?”
“哟,送个鱼知道积极了?”
段愉辰又换上了那副纨绔模样,阴阳怪气起来。“去年和今年渔场的赁金,怎么没见你积极呢?”
高哲一拍脑门,恍然大悟状:“哟,忘了忘了!”
说着,他便开始诉苦,“王爷您是不知道,府里租赁的大大小小的田庄、渔场,都是小的一个人在负责,小人每天忙得是脚不沾地。冒犯之处,还望海涵哪。”
段愉辰冷笑一声。“冒犯完了呢?没了?”
高哲一迟疑,连忙道:“有有有。这两年的赁金,一年一万六千两,加起来就是三万两千两。最迟明日,给您送到府上去!”
“这两年的?那前年的呢?”
段愉辰拿眼尾看他,一手执折扇,在另一只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这……”高哲略一思忖,试探问道,“信王殿下,小人若是不曾记错,前年的赁金,您不是给我们免了吗?”
段愉辰冷笑一声,“你们不是照常收了佃户们的赁金吗?又不是交不上来?”
被一语说破,高哲面子上有点挂不住,赶忙赔笑道:“理是这么个理,但是信王殿下您金口玉言,总不能反悔嘛……”
段愉辰冷笑不止,实在懒得跟他计较。“罢了罢了。这几年的,就这么着吧。最迟明天,三万两千两银子,给本王送到靖安侯府上,一分也不能少。”
“诶诶,小人记下了。”
段愉辰:“前年渔场你收了多少钱,全部还给底下的佃户们。”
“啊?这件事您可难为小人了。”
高哲面露难色。
“本王怎么为难你了?你倒是说说?”
段愉辰懒得拿正眼瞧他。“前年永清河洪水,本王没收你赁金,你凭什么收佃户们的赁金?本王没追究就算了,如今不过是让你还钱,怎么就为难你了?”
“收上来的钱,不在小人这儿啊,小人说到底就是宋家的家奴啊。”
高哲为难道。“一共五万两,小人也拿不出这么多钱啊。”
“你听听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段愉辰一掐腰,十分嫌恶道。“本王不过每年收你们一万六千两,你们能收五万两,每年三万四千两的回扣,你还是人吗?”
高哲一时心虚,没敢正面回话,只得苦哈哈道:“王爷啊,这还钱小人是真做不到啊。”
“那行,”段愉辰干脆道。“明年起,永清河渔场不租了,书契也不用签了。”
“啊?为何?”
高哲纳罕道。
“不为什么。这渔场租赁,本王准备涨价了。”
段愉辰说。
高哲一听,立马变了脸色。“信王殿下,这不合适吧?我家主人肯定不会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