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了很久很久,他低低的声音终于从被子里面传来。
“跟他们和解吧。”
朱韵看着床上修长的躯体,李峋疲惫地说:“你去跟他们谈,我不去。”
朱韵:“好。”
李峋:“我们接下来要开拓公司规模,你给我狠狠敲他们一笔。”
朱韵:“没问题。”
他接着闷在那,看起来还是对这个决定有点不甘心。朱韵去洗手间整理卫生,出来的时候李峋还维持着那个姿势,但呼吸的频率明显慢了很多。
朱韵走过去小心看,发现他睡着了。朱韵的床头有个小台灯,她将灯调暗,坐在一旁看书,过了一会李峋睡得越来越沉,朱韵尝试将灯彻底关掉,李峋并没有醒。
看电影的安排完全泡汤,朱韵蹭了边躺在床上,感叹幸亏床够大。李峋一个人四仰八叉地占了四分之三,只剩一条缝。
她没有拉窗帘,天边没星星,可月光却很亮,李峋做完了决定,让所有人的心都放下了。朱韵觉得今晚能睡个好觉。
可惜事与愿违,朱韵又做了个梦,梦里泰山压顶,风雨欲来,让人透不过气。她在梦里使劲奔逃,不住地喘息,越喘越压抑,最后她睁开眼……一道黑影压在她身上,挡住所有的月光,气息急促,带着烈酒的余味。
她穿着一条白色的蚕丝睡衣裙,他的大手蠢蠢欲动。
李峋很沉,夜将男人的力量放大到几近无限,朱韵在思考之前身体先一步滚烫起来。
“……你酒醒了?”朱韵声音颤抖,他扣着她的手腕,用脸摩擦她的脖颈,头发刮在她的脸上,那触感坚实,比她自己的头发硬了太多。
他完全沉浸在深夜带来的舒适里,迫切地触摸她每一寸身体,她下意识地缩紧,却被他把持,动弹不得。
他喝了很多,又没有洗澡,身上味道很重很沉。朱韵不敢用力呼吸,不敢让他的气味在她肺腑之内安营扎寨。她仅剩一点力气扶着他的肩膀,问他:“你酒醒了吗?”
他逆着月光,声音嘶哑,“现在问晚了……”
他的手托着她的下颌向上,因为醉意,他手下很重,嘴唇贴在她的喉咙上,“我说过我喝酒你就走不了了。”他听不得朱韵说话,自顾自地嘀咕,“你不是第一天认识我,老子不是柳下惠,你让我进屋之前想什么了。”
进屋前是谈工作,为什么谈到身上来了。
李峋太久没有摸到这种柔软的触感,他像个醉鬼一样沉沉冷笑。
恩怨告一段落。
清清账本,公司给了,人也饶了,折腾一年多,他好像什么都没拿到手。
他到底算赢算输。
他想不出答案,便用力嗅她锁骨的地方,那味道香得他浑身的血都朝下涌。于是他也不再清账了,咬着她,喃喃道:“算了,把你弄回来,我也不算赔……”
他的酒气吞吐到朱韵的脸上,她后背发热,好像跟着一起醉了。
醺意放大了五感,她掌下坚实弹性的触感抵过了一切思考。横跨了黑暗沉寂的数年,他的身体带着一股禁欲的性感,让人忍不住抛开一切顾虑。
无所谓理性,也不管后路,春宵一刻。
她记得当初是他说,有些话不能酒后说,有些事不能酒后做,轮到他就不适用了。别人不能耍酒疯,轮到他就可以。
朱韵抬手在他背上狠狠抽了一下,她的动作让李峋暂时停下。
黑暗中,只余两人的喘息声。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问了句,“你想我了么?”问完不等朱韵说话,马上又道,“算了,不重要。”他手向下,先捏了捏她的腿,再捏了捏她的膝盖,然后整个人压在朱韵身上。他的嘴贴在她的脸边,因为情绪激烈,他每次呼吸幅度都很大,胸腔腹部,一下下挤压着朱韵的空间,让她喘气越来越困难。
“都已经这样,你总归不烦我。”
他最后这句推论让朱韵在黑暗中如同火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