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尖叫求饶,她自始至终都是柔弱且美丽的,只问了一句:“若我死了,可会连累姨父一家?”
她的反应真是枯燥至极,宁殷略微不悦,语气也阴冷了几分:“若不尽兴,本王会将他们都杀光。”
说罢,他盯着虞灵犀的眼睛。
然而意料之中的恐惧并未出现,她像是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抬手握住了拐杖下的刀刃。
纤白的手指上,刻着族徽的兽首戒指折射出凛冽的寒光。
这是一个反抗的姿势。
宁殷流露出几分兴味,几乎下意识要刺穿虞灵犀的颈项。
吧嗒。
一滴泪顺着她的下颌淌下,溅在刀刃上,发出清越之声。
宁殷眼底嗜血的兴奋,如潮汐般渐渐褪去。
他看透了她的心思。
这女子故意作势反抗,一心求死,是想拉着赵家共沉沦……
也对,赵府将她当做礼物献给自己,她自是怨透了他们。
“胆子不小啊,敢借本王的手杀人。”
宁殷气极反笑,攥住了她握着刀刃的手腕,力气大到几乎要将她纤细的腕骨捏碎。
虞灵犀吃痛,迫不得已松开了手,跌坐在地上,殷红的血珠顺着莹白的指尖滴落,绽开朵朵血梅。
宁殷不悦,极其不悦。
他这人天生反骨,虞灵犀眼巴巴求死,他反而不愿给她个痛快。
摄政王眯着眼满心阴戾,改了主意。
……
秋雨下了一夜。
宁殷下榻时,脸色惨白得没有一丝人气。
将头枕在椅凳上浅眠的少女立刻惊醒,直身看着他。刚醒的摄政王还未来得及伪装情绪,皱着眉,整个人冒着森然的寒意。
他盯着虞灵犀,想起来还有这么个玩意儿存在。
虞灵犀还坐在冰冷的地砖上,被他盯得浑身发憷,像是被苍狼按在爪下的猎物,只剩本能的战栗。
“今天王爷会杀我吗?”
她显然一夜未眠,弱不胜衣之态,晕开的红妆衬着苍白的面色,别有一种颓靡之美。
宁殷前后转了转修长的手掌,手背青筋微微凸起,轻而易举就能捏碎人的骨头——
昨夜,虞灵犀已经领教过他非人的力道了。
她下意识藏住腕上青紫的指痕,便听摄政王冰冷的笑声传来:“回来就杀你。”
宁殷如愿以偿地看到虞灵犀的眼睫抖了抖,这才拄着手杖满意离去。
比杀死猎物更有趣的,是陷入生不如死的恐慌。
一想到回来时就能看到她那张惨淡枯槁的脸,看着她在绝望中凋零,摄政王总算泛起了些许病态的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