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卡尔·哀尔下线了,克拉克·肯特上线了。
他在不远处夜枭的凝视中一点一点把披萨盒攥成了砂砾大小的纸屑。
“你有什么毛病?”看到这幕的夜枭问。
“……”
莫比乌斯椅不在。
蝙蝠侠也不在。
克拉克余光看到露易丝正在夜枭看不到的角度、恶狠狠地将屈服套索缠在自己的手腕上,仿佛试图用这玩意勒断血管然后告别这个邪恶的宇宙。
叮咚。克拉克的手机响了。他掩饰性地将披萨塞进烤箱——终极人的常识说氪石与烤箱是兼容的,不使用热视线是因为剧烈运动后有些没力气——定好时间后才掏出手机。
信息来自陌生号码:
“我见到莫比乌斯椅了。你们那情况怎么样?”
是蝙蝠侠。
超人回复了一长串省略号:“…………”
蝙蝠侠:“?”
蝙蝠侠:“夜枭没能稳住辛迪加?”
和你对话的人好像就是辛迪加的一员。
作为被稳的那个,超人回道:“他成功了,我们现在很和平。但不管是露易丝、戴安娜还是我,都一秒钟也不想待在这里。你是怎么进来的?”
“是莫比乌斯椅。”蝙蝠侠说,“我现在的存在形式比较复杂,除了你们之外别人看不见我,所以托马斯产生了点误会。为消除他的误解,我本来打算让阿尔弗雷德或者迪克进到梦境里,只不过现在看来,重启前的身体对参与者的影响比预料中严重。”
“是的。”谈到正事,克拉克严肃起来,“目前终极人就像我的第二人格,他情绪波动剧烈时意识就会占主导。”
“不过你能记得自己做过什么?”
“……对。”
“记忆呢?有没有想起来什么?”
“可能有。”克拉克迟疑了一下,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
他将披萨塞进烤箱这会,偶尔会想起刚来地球的时候——不是卡尔·艾尔在堪萨斯州的玉米田里遇到了悉心用爱将他浇灌养育的地球人父母,而是卡尔·哀尔于懵懂之时坠落地球、碰见了抢劫未遂又觊觎外星人力量的肯特夫妇。
理所当然的,反转宇宙的克拉克·肯特,童年时期充斥着辱骂、威胁、欺诈和暴力。
超人只要稍作回想就忍不住紧紧皱眉,终极人却习以为常并不以为意,因为在以上这些不道德或者犯罪行为中,他和他的养父母同为加害者。他们既是共犯,也是实力不对等且有利益冲突的临时组合。
终于有一天,氪星男孩决定从这个毫无前途的犯罪组织中脱离出去单干——他杀了他的养父母,而后只身前往大都会。
克拉克此时对反转宇宙的夜枭有个模糊的印象:记忆中夜枭也枪杀了他的亲生父母。
他们在某次辛迪加会议时谈论过这回事,联盟成员强尼快客还讲了个地狱笑话,称终极人与夜枭是‘世界最佳父母被早逝拍档’。
现在想想,那次会议结束后强尼快客还活着真是个奇迹。
……我怎么就只能想起来这些没用的东西?
克拉克匆忙打字向蝙蝠侠作简略说明,接着在烤箱滴滴作响时手忙脚乱地将烤好的披萨拿了出来。面饼热气腾腾、外酥里嫩,培根嵌着油汪汪的金边,只有绿色氪石依然□□,和旁边的其他食材格格不入。
我一定是活在地狱里。
他闭着眼睛把氪石披萨塞进嘴里时又想道。
夜枭全程不作声地打量终极人和超女王。这时他缓缓说道:“说起来,今天八点本来要召开的辛迪加会议主题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