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张熟悉的脸庞,汤幼宁整个人愣在原地。
秦婆子不让她进来,向来乖巧的小娘子,这回却不肯听话。
汤幼宁的神色很是认真:“阿芸,你在此照顾奶娘,我去找陈管家。”
“什么?”
“我是姨娘,这次要听我的。”
“这……”思芸还未曾见过她这么有主子的派头。
汤幼宁说一不二,自己小跑着回寝屋,搂过梳妆台上的小首饰盒,抱在怀里转身往院门出去。
秦婆子气息不足,一叠声让思芸去拦住她,娘子的心思太浅了,怕她用词不当无心之语得罪人……
无奈汤幼宁跑得太快了,思芸追不上。
思芸跑了一小段,索性不追了,她清楚汤幼宁的性子,看似软糯可欺,倔起来十头牛都拉不住。
若是闯了祸被逐出王府,那不是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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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管家虽说管理整个王府,但他身为外男,平日大半时间都待在前院,后院一应事宜由手底下几个管事嬷嬷负责。
只外人入府这一点,必须经过他亲自首肯才行,郎中也是如此。
汤幼宁入府两年了,还不曾踏足过前院,那里不是女眷该去的地方。
她怀抱首饰盒,途径园子,穿过洞门,晌午的太阳挂在上空,这个时辰美人怕晒,一路上谁也没遇着。
她一脚跨进前院,沿途问了一个洒扫的小厮,给指明陈管家所在的方向。
说是绕过一个湖就到了,也不远。
汤幼宁埋头走路,心里打着腹稿。
她知道,自己不聪明,可是请大夫这种小事,肯定可以做到的!
得先想好怎么说……
湖畔蓬涡亭。
短短两日,薄时衍的头痛症又犯了。
他斜支着上身,面无表情的望着湖面,冷落了桌上棋局。
当陈年旧疾成为日常,已经均不出更多情绪来分给它了。
一旁伺候的苒松深知,此时的主子心情不好,切勿发出任何响动惊扰。
汤幼宁偏在这时出现,步伐匆匆路过蓬涡亭,细碎的脚步声叫人难以忽视。
苒松的眉头狠狠一皱,连忙打眼色挥手驱赶。
瞧这小娘子生得标致,手里捧着个盒子,就大致猜到了她的来意。
王爷在府中休养这几日,已经迎接过好几拨来自后院的关心。
前两天刚禁足了一个妾室,她们才算消停下来。
哪知又有不怕死的跑来触霉头?
静谧的湖边,薄时衍又不是聋子,稍稍斜睨一眼,就看到了汤幼宁。
她一张莹白小脸蛋神色肃然,嘴里念念有词,目不斜视。
“站住。”他冷不防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