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笙歌说,“投资人在漠河度假,姐姐,我们一起看雪去。”
幻尾偃旗息鼓。
“你都不看看?”
舟笙歌接过她风衣,拉开座椅,递去菜单。
她白他眼。
当初和穆隽saybye那天,她靠舟若行肩上,在江边吹夜风,硬生生让江风把泪风干。
“听说去年我们在东北拍的短片你要参赛?”
玄斐然又好气又好笑,说了帮一把,没说做福利。万恶的资本家也不做这么缺德的事儿。
“新电影筹备如何了?”她用筷子剔掉土鸡骨头,沾了酱料入口。
“这背后玄老师也付出很多。”舟笙歌端杯。
其实不怕的。
“总要互相亏欠点什么。”舟笙歌动手把鸡腿撕开,挑了净肉放进她的小料浅碟里。
“那就把拖欠的工资结一结。”
她心拧着难受过,那舟笙歌呢?也疼过吗?
舟笙歌知晓她口味,每次探班带来的东西从未让她失望。
“约了投资人,下个月见面。”
玄斐然主动敬他,“提前预祝舟导拔得头筹。”
如果舟笙歌是条狗,尾巴准摇成花儿。
“扛得住。”舟笙歌与她酒盅轻碰,“姐姐想怎么玩,我奉陪。”
“比我差一点。”
人心都是肉长的。
“下个月和我一起。”
玄斐然歪头划过几张,瘪了嘴角,“不错。”
“已经找宣传方运作了。”
今年是暖冬,十一月还有二十多度的天气。玄斐然脱下外套,露出内里搭衬的酒红色羊毛裙。沉醉的红衬得半截藕臂和纤和有度的小腿白皙圆润。玄斐然是被车轮与铁轨撞击的规律声响吵醒的。
其实也该醒了。
软卧车厢只有他们两人,暖气烧得很足,小脸烘得红扑扑。
车厢轻晃,她挑开窗帘,眼底尽收一片皑皑雪白,惊艳得说不出形容词。
此时列车正经过一条弯道,可以看到车尾划过弧线,一辆深绿的火车穿过大兴安岭的寂静与纯白。
夹道松柏枝头的雪簌簌落下,美得梦幻。
听得到隔壁车厢传来的惊呼赞叹,下瞬间她的手被握住。
温暖从掌心渡给她,直抵心窝。舟笙歌随她一起往外看,“换上鹅绒服和雪地靴,我们快到站了。”
第一脚踩在雪地上,玄斐然只顾低头贪恋看脚下。
很新奇的体验。江南不常下雪,零星几点雪花也是落地即化。从未踩到过如此厚实的雪地。
“小心雪盲。”
舟笙歌眯起眼睛,牵起她的手出站,联系到地接司机,直奔北红村。
作为中国的北极,北红村隔江与对岸的邻国遥遥相望。
黑龙江上冰雪尽封,汽车在江中行驶。一岸是藏在白桦林中朴实的村落,一岸是连绵起伏的山脉,逐渐淡然在黑暗中,仿若兽脊。
白天很短,他们到了不久,天已经是藏蓝色。
放下行李,玄斐然挂着相机就跑出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