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缘知慢慢收回看向那两个人的目光,朝她点头:“嗯。”
她没有说原谅还是不原谅,甚至没有给出回应,和胡妤洙直接离开了。
道歉是他们的事情,而原谅与否,本就是陈缘知的自由。
等到了晚上下晚自习的时候,陈缘知在座位上收拾书包,教室里人声嘈杂,窗外涌向楼梯口的人流熙攘,陈缘知垂眸想着什么,就在这时,她眼前忽然盖下一片阴影。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四周围热闹的笑语声似乎一下子变得安静了。
陈缘知若有所感地抬起头,许临濯正站在她桌前,单肩背着书包。
他今天穿了一件高领的黑色针织衫,白皙的皮肤在黑色毛线切割出一道冷意,细碎的黑发半掩长眉,但他看向她的眼睛里分明的柔和,像是春夜里融化的积雪。
许临濯声音温宁,看着她道:“今天一起走吗?”
周围的交谈声更低了。
陈缘知看着他的眼睛,心里想的却是,许临濯这个人真的很会宣示主权。
明明他们每天都是一起走的,今天他却特意来到她桌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她这样一个问题——这种行为,简直像是从她这里讨到了一颗冻干之后,便亦步亦趋地跟了上来,死死地黏住了她的小猫。
陈缘知这样想着,视线慢慢移开,刚好落在他背包上挂着的鳄鱼球鞋挂坠上。
她喉咙滚动几下,心里叹了口气,变得轻盈柔软。
陈缘知把最后一样东西放进书包里,拉好拉链,然后提着收拾好的书包站了起来。
陈缘知对他说:“嗯,走吧。”
于是,那些偷偷看向这边的同学们再一次看到,许临濯对着陈缘知笑了,眼神温柔得几乎滴出水来。
两人没有牵手,甚至也没有说多余的话,只是肩并着肩一路从教室门口走向楼梯,就已经吸引来不少侧目而视的目光。
胡妤洙坐在座位上看着两个人离开,她身后的郑业辰则是猛猛吸气:“我的天,我以前是瞎了吗?他们两个人只要站在一起,这气场摆明了就是情侣啊!我居然过了这么久才看出来!?”
胡妤洙目光悯然:“你知道为什么吗?”
郑业辰茫然:“为什么?”
胡妤洙语重心长:“因为你缺心眼呀。”
郑业辰:“”
另一边,陈缘知和许临濯并肩走出了学校大门,夜晚的街道冷清,只有刚放学的一些外宿生的身影。
陈缘知抬起头,主动问道:“许临濯,是你去找了他们吗?”
许临濯在看手机,似乎没听清一般,他垂眸看向她,“嗯?”
陈缘知看着他被白光染得温柔的眉眼,忽然间什么也不想问了。
她心里明明早就有了答案,不是么?
只有眼前这个人会这样在乎她的事情,甚至比他自己的事情还要上心。
陈缘知摇摇头,眼底的湖泊漫过温和的波纹:“不。没什么。”
十二月中,隆冬已至。除开漫天枯枝和寒意,伴随冬日而来的,还有近在眉睫的春申一模。
教育局宣布了考试时间之后,东江中学的元培班终于在一模前一周完成了一轮复习。
许临濯和陈缘知的绯闻渐渐冷却,虽然二人并未给出明确的答复,但两个人自那之后的行为变化,已经足够说明一切。
陈缘知和许临濯不再避讳旁人的目光,开始成双入对地出入各种场合,包括学校的图书馆,饭堂,教室和学校大门。
原本传得热烈的绯闻,却在两个人坦然自若的相处之中,渐渐消弭无踪了。
虽然二人没有给出明确的答复,但——
许临濯:“清之,有人来问我,我们是不是在谈恋爱。”
陈缘知:“嗯。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