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若水慨然一叹,“是御灵司新令,禁止修灵者肆意妄为。”
无梦细细回想,似乎有此一节,但觉荒谬,未曾在意,更不知与此事有何联系。
若水临窗而立,“楚凡新官上任,本无此权柄,皆是洛长风假托所为。此人志大才疏,又不肯安于现状。从书斋更名,御灵新设,可见其心之一斑。
他倒抓个好时机,借楚凡之口传之,惹江湖非议,用尽各种手段逼迫楚凡南下。如今缉凶未成,怎肯甘心召回?”
无梦似懂非懂,“师姐的意思是,国主不允?和亲之事恐怕不能再拖。
楚凡启程那日,洛青禾似乎也在车上,难道洛长风连亲生女儿都不顾么?”
“亲生女儿……”若水冷冷一笑,“他不止那一个女儿,似他这类人物,自然比谁都清楚,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无梦顿觉泄气,“那这奏疏我是该上还是不上?”
“上!”楚氏甩袖转身,“非但要上,还要措辞严厉,态度恳切,不妨将北地兵戈再起等威胁之语用上,且看他如何抉择。”
无梦心中有数,又与师姐商议指月事宜,以及敦促楚夕修行之事,深夜方散。
笔架山脚亮如白昼。
林楚凡伏地而卧,好不容易睡会儿,又被欢笑打闹声吵醒,忍不住怒骂,“你们这群挨千刀的,不趁着灵气浓郁加紧修炼,吵个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也就一个你,此情此景也睡得着。』
熊宝呜咽一声,躲在外圈看戏。
青禾凑上前来诉苦,“楚凡,你的阵法是不是坏掉了?从背后的山上飞出许多蚊虫,见人就咬,让人不得安眠。”
楚凡闻言细细查看己身,自从修灵有成,他许久不曾被蚊子叮咬。
天心上前一步,“蚊虫无毒,叮咬还在其次。眼下阵图又生变故,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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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凡放下手臂,顺着天心手指向外张望。
入目一片白茫茫、红澄澄、绿油油、蓝汪汪……这是哪?笔架山遗址何在?山前溶洞何在?
林楚凡惊疑不定,飞身而起,落于一处屋顶四下审视。
阵图自午后启动开始,运转不息,未曾稍停,无时无刻不在吸纳天地灵气壮大自己。历经数个时辰的沉淀,阵内灵气浓度极高,几乎凝成液滴,一眼根本看不穿,遑论其中人物。
且能量层还在不停膨胀,地面部分受阵纹所限无法寸进,半空却无此一节。荧光薄膜摇摇晃晃,越升越高,几乎串联一片,形成倒叩碗底。
无数飞虫自神罚山脉方向飞扑而下,徜徉在浓郁的灵气中,从上方不断收束的开口飞出,循环往复,乐此不疲。
楚凡见状联想起师叔与罗绮饲养的冥蝶,若能长久沐浴此地,未必不能戒掉血食……
簌簌……
忽而腰身一紧,楚凡被绿藤缠绕,横拉而下,但闻怒喝,“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发呆?这阵能进不能出,早晚撑破爆炸,如此浓郁的灵力肆虐开来,谁能有命活着?”
腰身一紧,又一痛,丝丝血水流走,楚凡暗骂子曦阴险,忽而惊疑道,“什么叫能进不能出?我怎会布置如此愚蠢的阵法?”
熊宝闻言往后缩脖,躲在劈山派弟子之后,耳朵仍支棱着偷听。
天心安抚道,“事情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但子曦所言不错,阵图恐怕出了纰漏。自午后至今,不断有药人吸附其中,但见灵能流转,耗材化做飞灰,终不见人活着出来。恐怕……”
“耗材化为飞灰?”楚凡额头见汗,胖脸煞白,“劈山派的人呢?可曾定期投放矿石、玉石?”
洛青禾嘟嘴一怒,“他们掌门都不见了,哪还有心思投喂什么石头。”
林楚凡大怒,抬脚踹碎一块石头,“我闭关修炼时,谁自作主张刻画阵纹来着,出来受七十大板!”
子曦怒色更甚,双手藤蔓齐出,将林楚凡包裹得密不透风,“谁不知道熊宝和你是穿一条裤子的!眼下出了事儿,想起找它背锅,你羞不羞?”
林楚凡疼得吱哇乱叫,连声求饶,“有解!此题有解。你先将我放出来,或者把倒刺收了,好疼的!”
子曦面色一红,连忙侧身避过众人,轻咳几句,藤蔓应声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