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朝朝几乎是呆呆的愣了好大一会儿,才懵懵的咽了咽口水,从书案一角捡起那只只剩个身子的小蜻蜓。
她。
她无言了。
许久,神色严肃的侧过身来,看了谢璟一眼,也不知脾气怎得这么大,将手中他编制的竹篾笼子直接扔在他身上,甚至连一句话都不愿再说。
转身就走。
气的都要骂自己了。
真是自找的,午憩醒来,本是心情还挺好,非要闲着没事来找他,这下好了,断了人家的翅膀。
璟王殿下冷沉的嗓音在褚朝朝身后响起:“站住。”褚朝朝闻言脚下步子停都没停,还加快了,连个背影都不留给他。
书房内静了一刻钟。
谢璟唤了阿春进来,嗓音冷厉:“她人呢?”
阿春知道适才发生了何事,小娘子从书房出去时,那气鼓鼓的样子,手中还捧着只蜻蜓,阿春回:“小娘子——出去了。”
其实,褚朝朝出去前,还让阿春给谢璟带了句话:若这只小蜻蜓死了,她与他之间,永远都隔着条命,再也不能好好相处了。
谢璟皱眉嗯了声。
阿春又道:“殿下,小娘子将蜻蜓留下了,奴婢瞧着,那蜻蜓蔫蔫的,没准一会就要死了,”阿春顿了顿:“若是死了,小娘子怕是——”她不敢说完。
阿春见她家殿下垂眸不语,正欲退出去,谢璟突然道:“宣太医来,治。”
阿春:……
太医?给蜻蜓治?
“是。”
璟王殿下也是想不到有一日他会让人因为一只蜻蜓跟他生气,也没想到他会如此荒唐,宣太医来给蜻蜓治伤。
谢璟闭眸,修长的指节按在太阳穴处。
——
褚朝朝被阿绿陪着在翠山别苑里散心,她小小声的叹气,若他只是无意的,那也无事,可偏偏他是故意的,而且,她都答应方子恒了,回来会放了的。
现下,还怎么放。
翅膀都没了。
想来他这个人本来就心狠,当初还要杀了她的狗呢。
褚朝朝自个寻着路就去了方子恒说的那片葡萄藤处,离得很远,她就瞅见了,那葡萄藤生的茂密,若是下了雨,站在那下面,估计雨水都不沾身。
也是巧了,褚朝朝与阿绿走近了才发现,这处葡萄藤处有其他的人在,褚朝朝识得这声音,是清韵。
而与清韵说话的女子,是方家姑娘方雨烟。
她与清韵曾是闺中密友,这两年她不在上京城,如今回来了,知晓谢璟在这里,就邀了清韵也来玩。
而褚朝朝适才走近时,听到方雨烟说:“我今儿一早就见过你皇兄了,还与他约着一块去游船呢。”
清韵回她:“也是。我皇兄可是为了你一直不娶妻,等了你两年。”
其实,清韵这话是在揶揄方雨烟,方雨烟在清韵跟前说这话,纯属是自找无趣,清韵再清楚她皇兄不过,她也早就知道褚朝朝是谁。
可褚朝朝没听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