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月亮不能在我掌心放光,那不如将它归还夜空。』
而这份难以言明的情愫,不知何时开始悄悄变质。对她,他竟是生出了些许卑劣的妄念。
他既惊惶于自己的龌龊,可却又忍不住地靠近。
就在他以为一切都可以这么继续自欺欺人下去时,林清清的出现,却无情打破了他一直以来都在小心翼翼维持的假象。
“啧啧,鼎鼎大名的青临仙尊,竟然爱上了自己的徒弟。”
眼前女子那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如同雷霆万钧般,瞬间在他心头炸开。
他狠狠扼住女子脆弱的脖颈,冷声道:“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那女子却是丝毫不惧,竟还挣扎着从怀中掏出一枚印信递给他,挑衅道:“可惜呀……你那最爱的徒弟乃是魔宫之人,来你身边也不过只是为了拿到凤凰草而已。”
感受着那枚印信上淡淡的莲香与连烬独有的暴戾气息相互交缠,他虽不知眼前此物从何而来,但恐怕……确实所言非虚。
他冷哼一声,嗓音凉得如同凛冽的寒泉,毫无波澜道:“没人会在意一个死人说的话。”
“咳…咳……”那女子举起手中的留影石,慌忙道:“上头有阵法……若…若我死了,这东西便会立刻流传出去,届时全天下都会知道你的徒弟是魔宫的奸细!”
他指间愈发用劲,却见那女子赶忙道:“我只要劫心草!青临仙尊若能把劫心草给我,我必将这印信与留影石尽数交还!”
他松开手掌,将一道禁制打入那女子的脑海,脸上满是冷凝的怒意:“明日此时,来这里见我。”
云缥缈究竟是谁,为何留在他身边……那都不重要。
只要他的心还在因她而跳动,这便足够了。
“师尊知道这劫心草……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她的嗓音微微颤抖,蕴含着根本无法理解的震惊。
他垂下眸,不敢去看她此刻盛满心碎与受伤的双眸。他无力地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心口那不停翻涌而上的酸涩痛意,竟烫得他说不出话来。
“好。”他看见她用力牵动嘴角,试图露出一抹无所谓的笑容来,可大颗大颗的泪珠却控制不住地从她眼角滴落下来。
她迅速地扭过头用手背抹去泪痕,满不在乎道:“既然师尊想要,那便拿去吧。”
握紧手中那轻飘飘的劫心草,他只觉得重如万钧,压得他就连呼吸都变得费力。
拿回印信与留影石,又给林清清施下禁言咒,他本以为这场闹剧可以就此结束,却没想到那时林清清竟是悄悄引来了旁人,泄露了此事。
一时间,整个天剑宗上下都快传遍了,说那向来冷情冷性的青临剑尊似乎看上了一名外门弟子,不仅私下相约,竟还互换信物。谣言传得沸沸扬扬,他顿时只觉得自己瞬间百口莫辩,可还没等来她的质问,却先等来了天雷劫。
等他匆忙赶到时,那天雷劫早已开始落下。望着那昏迷不醒地倒在血泊中的少女,他瞬间目眦欲裂,竟是毫无犹豫地便冲上前去将她护在身下。
这天雷劫本就是天道为了平衡世间气运而对她降下的天罚,骤然间感受他体内同样流转的天道气息,那天雷似乎如同受到了莫大的挑衅,竟是瞬间暴涨着向他劈去。
一道接着一道凶悍的天雷呼啸着从空中落下,劈得他后背一片焦黑。此刻他脸上血色尽失,神魂受损的疼痛更是引得他头痛欲裂。
他紧紧抱住那昏迷的少女,小心翼翼地用宽大的衣袍将她掩在怀中,不让任何一片雷云沾上她的衣角。
他是沉睡公主最忠心的守卫,哪怕他此刻再狼狈,也不允许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不知过了多久,那肆虐的雷云终于散去,他强撑着身子将她交给云瑶峰的医修,满心焦急地等到她转醒,这才匆匆准备赶往瀛洲,去为她取那归元草来。
“青临仙尊……您的伤?”云瑶峰的医修见他伤重,很是担忧道。
“不碍事,”他轻咳一声,努力压下喉间翻出的浓浓血气:“我去去就回,你们且照看好她。”
那天道反噬之力比他想的还要严重得多,他不仅与那条碧血赤蛟大战了一天一夜才取得归元草,竟还不慎中了它的催情迷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