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盛蹲下来平缓急促的呼吸,“舒钰兴那群人什么毛病,怎么非要针对温白苏,你得罪他们了?”
邢谚看着烟灰坠落,“我让人去查了。”
他和舒钰兴的交情,可以追溯到大学时的交谊会,但也就比陌生人熟悉一点。别说是齐盛不解,就是他,也想不到哪里和他们有过冲突。
齐盛抓了把头发,站起来看眼里面,“我在这也帮不上忙,先走了。”
邢谚点点头,看他神色狠戾,提醒道:“别太过火把自己搭进去。”
“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
一支烟彻底烧尽。
医生从里面走出来,“没事,咳血是老毛病。至于昏迷,是因为当时的味道太杂太重,环境又嘈杂,这才晕过去了。”
邢谚闻言松了口气,“麻烦了,回头下船给你们加奖金。”
医生笑道:“职责所在。”
邢谚站了会儿,等身上的烟味散掉,才走近医务室。
月光从外面洒进来,躺在床上的人虚弱至极,唯独唇瓣带着些血色,这才看着像是个活人。
邢谚伸手碰了碰他的脸颊,肉被戳下去一个小坑,随着手指离开而复原。
很软,触感温润。
邢谚又伸手碰了碰。
温白苏感觉有人老是戳他,沉重的眼皮动了动,在他的努力下终于掀开,对上一双沉默的、酝酿着风暴的眼。
见他醒来,邢谚接了一杯温水,扶着人坐起来,看人渐渐润湿唇瓣。
“我很抱歉。”
他原本以为依照邢家的地位,依照他白天的行动,不会再出现这种事情。
温白苏就着他的手捧着水杯,闻言看过去,看见邢谚的自责笑道:“这有什么好道歉的,又不是你的问题。而且,本来也是我身体太差。”
他想起昏迷前听到的那些内容,抿抿唇:“其实,你完全可以不用管我,和喜欢的人在一起。”
邢谚平静道:“我没有喜欢的人。”
温白苏闻言垂下眼眸,果然不愿意承认嘛。
邢谚只以为是他太累了,问道:“是在这里休息,还是回房间?”
温白苏坐起来,“回房间吧。”
他做了决定,邢谚扶着人起身。
温白苏身上没有力气,几乎完全靠在邢谚的身上,热量透过薄薄的衬衫传过来,温暖了半边身体。
他调整着呼吸,努力自己行走。
邢谚手臂微微用力,直接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身体突然腾空吓了温白苏一跳,他环住邢谚的脖子,声音有些紧张:“你、你放我下去自己走。”
邢谚大步往电梯的方向走,“等你走不知道几点去了,我带你回去。”
温白苏身体还有些紧绷,但想想又觉得邢谚说得有道理,不由得皱起眉头。
邢谚没再看他。
怀中的人明明是个成年人了,体重却轻得可怕,手臂几乎要被对方的骨头硌疼。
就这,还是到洛城后吃了些东西的。
也不知道以前有多瘦。
邢谚突然意识到,温白苏或许真的命不久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