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眼前的事解决掉,她就立刻去找他,跟他把话讲清楚。
她想试着修补她与他之间的感情。
“您快些进去吧。”
侍从出了门,便朝里做了个“请”的手势,吴清荷颔首以示感谢,扶着门框迈进屋内。
屋里有壁炉,木头燃烧时噼里啪啦一阵响声,时不时冒出点火星子,烛光昏暗,什么都照得不清不楚,楠木制的桌上堆着厚厚一沓账本,桌上有几盆叶子枯黄的植物,主人无暇悉心照料它们,春日早已过去,叶子也不见半点绿。
屋内的屏风挡住了她的视线,屏风上画的是风雪里的柏树,不见生机只窥得丝苍凉,透过屏风,依稀能窥见另一边的躺椅,和斜倚在躺椅上的瘦削身影。
又是几声轻咳,离得越近,吴清荷便发觉自己的心跳动得越剧烈。
如此熟悉的声音。。。
“客人,有事直说即可,站在屏风外一声不响,白白浪费你我的时间。”
吴清荷许久没有动,倒是屏风那一边的人出声提醒她。
这个声音,熟悉中透着一点让她感到不安的陌生,她攥紧自己衣袖的一边,直至指尖泛白,下一瞬便迅速穿过屏风,快步走到近处。
他穿着一身湖蓝色的衣裳,烛光为他病态的白皙勉强染上一点暖光,乌黑的发披散在雪白的狐裘上,垂眸随意扫过膝上书本的一页,未曾抬头看过来者一眼。
还是如她记忆中一般漂亮,甚至比从前更美,美得像是梦一样,大声说话便要碎掉。
她没有想到水云间的老板是他,也没有想到一直思念的人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她面前。
惊讶,好奇,思念。。。太多太多情绪像是杂乱的线把她束缚住,让她欲言又止,最后只得启唇交代一句。
“柏乘,我回来了。”
柏乘,柏公子,当朝太傅的儿子,她曾经的恋人。
正欲翻书的指尖停顿在书页毛躁的一角,柏乘没什么特别的反应,有些恹恹地伸手揉太阳穴。
“您靠得太近了,挡着烛光,我没法看清手里的账本。”
像是被泼了盆冷水,吴清荷一时失语,沉默半晌,往前挪一小步。
“是我回来了。”
话重复了两遍,柏乘才抬头,看着她,思索了一瞬,嘴角微抿,客气地笑着回应。
“原来是吴将军,我听说了你受封赏的事,恭喜。”
就好像是忘掉了她,刚刚才勉强记起,还如此冷淡地与她客套,喊她将军。
心头有什么逐渐失控,虽预想过千万次,真的面对时却还是难以接受,吴清荷逼近到他塌前,俯身盯着他琥珀色的眸子。
“你为什么不回我的信。。。”吴清荷伸出手拉住他的衣袖,柏乘瞥了一眼,嘴角的微笑瞬间消失,眼眸里净是化不开的冰霜,眉间微皱,平静地提醒她些什么。
“不回信就是不想回答,不必回答,您心里有数,何必再问。”
他像是在与一个陌生人对话,耐心而又冷漠,身侧的人还想开口说些什么,可他却不愿再与她这样耗下去,只垂头看了看仍被她握在手中的衣袖一角。
“将军自重,我已有婚约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