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阶正要把筷子递给他,一听此句,立即将手放远。
“你说谁老?”
顾简手伸了个空,柳眉一挑,揶揄道:“人要有自知之明呀顾先生,您这一眨眼都过了而立之年了,再一眨眼就该知天命了,还不算老呀?”
沈阶忍不住想,他在她心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形象?
“我好心好意给你煮面,反倒遭你嫌弃了。你今日要不说两句好听的,就别想去店里了。”
“威胁我?”顾简岂有那么容易认输,站起来去夺他手里的筷子。
沈阶眼疾手快地将筷子绕到背后用另一只手接住,然后抓住她伸过来的腕子,把人原地转了半圈,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把她一条胳膊反绞到身后,人也背了过去。
顾简下意识挣扎,结果另一条胳膊也被禁锢住了,整个人就像一条待宰的鱼。
“疼!”她生气了。
疼是一方面,更多是觉得丢人。明明是她先招惹他的,结果转眼就被制服了。
“哪疼了?我都没怎么使力。”沈阶从后面抵着顾简,轻轻咬她的耳垂,看着她的耳朵一点一点红透,蔓延至白皙的脖颈,眼神却无比倔强,顿觉有趣极了。
“来,说两句好听的。”
顾简咬牙切齿:“就不,士可杀不可辱。”
再说了,刚才她分明就是在夸他,怎么就不好听了?
“这便算辱了?”沈阶低笑一笑,凑到她耳边,“信不信我把你按到桌子上把你的小屁股打开花?”
“你
敢!”顾简怒斥道,“你要敢在这儿打我,我就去和安安告状!”
“试试?”
话音一落,沈阶就不轻不重地拍了她一下。
虽然不是第一次了,但这可几乎是在光天化日之下,门都没关。
顾简又羞又恼,恨不得跳起来打回去。
此时,院外突然响起了一阵敲门声。
沈阶只好放开她,眼看她气得满脸涨红,两颗柚子起起伏伏,捉弄她的心思也没了,为她理了理鬓边凌乱的发丝,好让她去开门。
顾简站在原地不吱声,怒而用眼神指责他。
过了一会儿,外头的人又敲了敲门,但顾简依旧不动弹。
沈阶轻哄道:“好了,晚点让你打回来,先去开门吧。”
这还差不多。
顾简调整了一下呼吸,感觉自己脸没有那么热了,才提步向屋外走去。
沈阶看了一眼快坨了的面条,正想拿去厨房倒了再做一碗,身后的顾简忽然回过头来扬起巴掌往他臀上狠狠拍了一下。
刚拍完,顾简就后悔了,不是怕被沈阶秋后算账,是他的肉太紧实了,拍得她的手痛得要命,简直就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顾简打完人就一溜烟地跑了,没看到沈阶面上的酡红。
她拿下顶门杠,打开一道缝隙往外看,见到站在外头的人,大吃一惊。
“知府大人?”
顾简将前门敞开,正要开口询问,就见昔日威严庄重的江知府忽然警惕地四下张望,然后小声对顾简说:“这么早就过来打扰
顾掌柜,实在是不好意思,能否进去说话?”
顾简注意到江惟举今日竟穿了一身市井平民才会穿的灰色麻衣,身后只跟了一个小厮,这寒掺的模样,任谁见了都猜不到他就是杭州知府。
她隐隐猜到他此次前来会和沈阶有关,笑着说:“家中都是女眷,怕是不太方便,知府大人有何贵干?”
江惟举犹豫了半晌,往前走了一小步,说:“顾掌柜可曾听闻,天子这个月即将随大军前往常州劝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