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跟着江浔也摔下马的时候,沈确感觉自己心口真的停跳了一瞬间。
他再清楚不过,卿酒酒在他这里一点意外都不能发生。
或许是失神的时候力道没控制,帕子刮过卿酒酒手心一道裂口。
长睫颤了颤,睁眼的时候看见的就是沈确失神的模样。
见她睁开眼,沈确回神:“弄疼你了?”
卿酒酒摇头。
但是一双眼睛看着他,不说话也不闭上。
小村庄里没有夜明珠照亮,蜡烛也是最廉价短小的那种,烛心烧着,还会发出滋啦的声响。
太暗了,不太能看清男人的脸。
卿酒酒抬起没有受伤那只手,指腹触碰在他唇角。
然后是鼻子,眉宇,发迹。
最后停在那双眼睛上。
卿酒酒偏执地要确认什么,带着昨夜用力擦他脸侧的轴劲。
曾经很多次她都在想,如果季时宴没死她会是什么心情。
在最初他掉进万人坑的时候,她想着只要将季时宴找回来,她就不欠他任何。
到时候带着云琅丸丸要去哪里,季时宴也再管不着。
后来一次次失望,万人坑都要被她翻烂了也找不到人的时候,她又退了步。
想只要季时宴活着回来,她可以将以前的恩怨一笔勾销,不恨他好了,他不是希望这样吗?
再后来,回了燕京,住进那个新的王府里,看他布好了所有她选择之后会面临的路。
卿酒酒就想,为什么这个人狠的时候能那么狠,深情的时候又那么深情。
是不是他算计好了一切,连同在万人坑旁边那句:记得恨我,也是算计好的。
很卑劣地做这么多,就是等着卿酒酒认输。
等着她全盘崩溃,连恨都做不到。
可都这样了,他还要在她面前装。
装不认识,装不熟,装成另一个人,又装深情。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委屈,和着那点没有完全清醒的睡意,她攥紧了沈确的衣领,将人拉近,骂了一句:“王八蛋!”
虽然不知道挨骂是为什么,但是沈确只是怔了一瞬间,随即点头:“我是。”
看吧,又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