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大到甚至独立于弱肉强食的规则之外,像高高在上的神祇,可以肆意嘲弄脚底下卑微苟且偷生的懦夫。
可原来就算是身为Enigma,也照样不是无所不能。
至少,他甚至没有一个可以追求自己爱人的资格。
他的命甚至都不能掌握在自己手里。
有那么一瞬间,江池渊甚至颇有些自私的想,要是李简阳真的能利用自己那颗心脏来威胁时玖凛就好了。
可很快又反应过来,时玖凛压根不爱自己,对他没有一丁点除了恨以外其他的情感,又怎么会被他绊住脚步。
他们的路途明明已经足够颠簸。
江池渊眼眶干涩,就算是不照镜子也能想象到自己此刻的模样有多么狼狈可笑。
如果当初,这场游戏开始的最初,他们能给彼此留有一些余地就好了。
为什么他们会被逼到这种连退路都没有的地步?
不,不对。
不是他们,从始至终没有退路的都只有他一个人。
江池渊身体猛的颤了一下,像是浑身力气都被抽走了一般无力跌坐在地。
——
这是第几次莫名其妙跑出来了?
时玖凛甚至就连自己也说不清。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选择逃避,也不明白现在的他有什么好怕的,为什么过去了这么久却依旧没有控制自己身体的能力。
这让他有种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梦的错觉。
好像他还在被铁链锁在墙角,颤颤巍巍想要将身体蜷缩起来,以此来减轻一些身体上的疼痛。
他快死了,这一切都只是死前送给自己的一个美好幻境。
他早就疯了吧?
现在能像这样看起来正常也不过是在吊着一口气苟延残喘罢了对吧?
时玖凛摇了摇头,努力驱散脑海中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最近做噩梦的次数和之前相比明显少了很多,他终于能光明正大走在阳光下,重新感受那阵刺到眼睛生疼的光。
这让他误以为自己已经痊愈,那个疯了的自己彻底死在了那间牢房。
却没想到死掉的是三年前的自己。
疯了的自己披上外衣,以为这样就能瞒过所有人的眼睛,甚至骗过自己。
可不管他怎么自我催眠,也依旧忘不掉那些伤口。
也好。
就当做这些都是自己在赎罪。
可惜有资格原谅他的人早就离开了这个世界,唯一剩下的李简阳又是个彻头彻尾被他逼疯的可怜人。
别说让他原谅自己,就连时玖凛试着换位思考后都恨不得把自己生吞活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