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还端着得体的微笑,华妃轻轻撇了曹贵人一眼,方才的确是她下手重了,这曹贵人聪明,对她可还有用呢!
这才勉强熄火,端出笑容来:
“颂枝!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曹贵人头发都松了你都看不见吗?”
又转头看向曹贵人:
“辛苦你了,你跟着颂枝到内室去重新梳妆一下吧。我桌台上有一对银镀金点萃嵌宝蜻蜓簪,你拿去戴上吧!”
大一巴掌给个甜枣,她华妃也是会的。
“是,多谢娘娘。”
这才顺着颂枝搀扶的手起来,由着颂枝带她到华妃的内室去梳妆。梳妆台上,宝光四溢,水红罗帐莹莹,珠帘映光投射在地面上,光影交错美丽非凡。
华妃随手赏赐,都是她没见过的好东西,唉,到底还是家世拖累了她。
回到自己的小院,头上簪着华妃刚赏的银镀金点萃嵌宝蜻蜓簪,和她原本的头面堆在一起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深叹一口气,坐在温宜的小床旁边,温宜睡的正香,转个身咂巴咂巴嘴口水都流出来了。
看着这样的女儿,曹贵人脸上慈爱之意都要满溢出来,拿出娟帕轻轻为温宜揩去嘴角的口水。轻轻拢住温宜,汲取一次次面对华妃的勇气。
曹贵人抱着温宜公主,心中不是不害怕上天报应,可是报应又能如何呢?若是没有华妃帮她,温宜能不能出生还是一回事呢!要报应就报应我吧!是我做了坏事,老天千万不要苛待我的温宜公主,她是大清的公主啊!
曹贵人也不是一开始就是坏人,她从前也是闺中女儿,也懵懂无知过,她心中也会忐忑上天和因果,可是她抱着温宜,小小的软软的,就是她的孩子,有温宜在,这些果报她就都可以不在乎了……
来圆明园避暑也才堪堪两个月而已,事情是一件接着一件,一想到过几天还有安陵容父亲入狱的事情,幼珊觉得不只是皇后,连她的头都要疼了。
可偏偏她还不能直接在事发前提醒,惹人生疑不说,还没什么用处,之前帮过安陵容一回,想来这回她应该也能先想到她吧。
果然刚修养半月不到济州的折子就递上来了,萧义押送军粮半路被劫匪劫走了粮食,萧义见事不对也跟着跑了,安陵容的父亲安比槐随军押送军粮,如今已然被抓起来审问。
这折子越看越荒诞!皇帝怒目圆瞪,手中翡翠佛珠越转越快,终于忍不住扬起手狠狠地摔到地上!
“他们!他们好大的胆子!”
皇帝脸上皱着,扭曲着,如今前线正在打仗,年羹尧边疆军帐就等着这些军粮打仗呢!究竟是什么人这样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劫军粮!
两个押送军粮的粮草官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军粮都被劫走了!他们还活着做什么!严查!严查!
皇帝自己气的倒仰呼气,胸口剧烈起伏,一口茶喝下去想润润喉,结果太过气急一下呛着了,只觉得连杯茶都要和他做对!当即面目狰狞,把手上连茶带杯摔到地上!
门外苏培盛守着听见这一下一下的动静暗叫不好,生怕皇帝这时候叫他进去,他可挡不住这样大的火!
消息传到安陵容这里的时候已然是第二日了,父亲下牢狱!这怎么行!劫掠粮草这样的事情,她的父亲怎么敢参与!
安陵容听着宝娟说话,却只觉得她的嘴一张一合像失了声音,脑袋一阵翁鸣,张着嘴、呼着气就要晕过去。
宝娟低着头回话,看安陵容这样子更是急出了眼泪,上前去扶稳了安陵容:
“小主,小主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