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算是苦心孤诣,三房好容易到今日这地步,若是一朝因为自己不甚而致使三房回到了解放前,那干脆身子旧疾复发,死了算了。
“你
家家财颇丰,虽说听墙不大好,但是我仍是听了一耳朵,赵姨娘你若是觉得难办,那就不办!”
裴纤阿有些无奈:
“我对他们的性命并不是很想要,但是也是要他们识趣才可以,眼见着我那堂兄和伯娘将我恨之入骨,若是他们有一日好起来了,又岂有我的好日子过?”
“那咱们俩这也算是一条船上的蚂蚱了?”薛明坤笑道。
旁边的仆人正在给白鹤喂食,看着颇有些闲散的样子。
“这里养着三只白鹤,一只母的,两只公的,平日里那只雌鹤最是闲适,喜欢看另外两只公鹤争闹,不过你说我不必理会,是个什么意思?那女人都快骑到我母亲头上去了,竟然还惦记着我母亲嫁妆体己物,简直是痴心妄想!”
裴纤阿坐在旁边看了一会,她轻扣了一下茶盏,并不说话。
雀枝却全然是明白了自家主子的意思,只是这话不该由公子这样矜贵的人说出口来:
“薛公子难道是不明白,你方才说这几只白鹤,你自己难道不懂,赵氏能入这薛府,难道别的女人就不行?她身份不明,就是个末等的妾氏,若是正儿八经上了册抬进府的良妾,又有娘家做靠山,可不是那般好打发的!”
“且你若觉得麻烦,就弄个舞坊的女子来,既能做鼓上舞,也能做掌上舞,更无法生育孩子,你所幸也无后顾之忧了!”
裴纤阿喝了口茶,只觉得茶香四溢,口齿生香
,果真是难得的好茶。
“果真是如此,我母亲若是同她对上,未免失了身份,可若是旁人,便不会这般了!”
薛明坤恍然大悟:
“以彼之盾攻彼之矛,果真是好办法!赵姨娘能用的手段,我自然也能找个人来使!”
裴纤阿眼见着天色不早了,起身准备回去了:
“赵氏现在根基不稳,你又是个于后宅之事不甚精通的,若是找良家子,就往你父亲族中,远房,或是同你交好的世家中挑选一个庶女,若是要身段好了,恐怕是要砸下不少银钱来就是了!”
“我方才听见那二人说到我从前的大伯,吴海,此人精明,工于心计,不是个简单的人!”裴纤阿淡淡道:
“还是趁早找些得力的人,观察着赵氏等人的举动才是,否则事出突然你又如何能全然应对呢?”
防祸于先而不致于后伤情。知而慎行,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焉可等闲视之。
“愚兄现下是明白了,只是月臣家中人事简单,面对此事为何如此娴熟……”
薛明坤是格外好奇,他不想知道裴纤阿是如何成为一个君子的,反而对于裴纤阿如何精于宅斗之术格外好奇。
裴纤阿但笑不语,雀枝在一旁觉得这薛家公子果真是单纯:
“公子,这不就是天赋与生俱来的聪明么?哪里有格外的不同呢?只是我家公子读了书活学活用罢了,而公子却是全来应对考试了!”
薛明坤挠了挠自己的脑袋
,憨笑了两声:
“多亏了月臣,这倒也是,我竟是死读书,不过我定是不负你所望的!”
“你放宽心,此事我定会助你。”裴纤阿行了个揖礼,“明日就要读书去了,书院再见。”
薛家是有些身份家底的,与其白白给旁人做嫁衣,不如帮一把,也算是尽尽两人相识的缘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