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纤阿露出个温和的笑来,催促道:
“走吧!”
再见到薛明坤的时候,早已过了半月去了,书院休了沐,都可以回家去放松放松,当然,还是有些家中条件不好的学子,宁愿在这书院学习,也不愿回中给家里人添负担。
裴家早就有人来接裴竹两人去用饭,只是裴竹这次要花时间写份策论出来,这次休假便不回去了。
裴纤阿看着小舅舅如此勤恳,只觉得自己在学业上放松了许多,刚想照葫芦画瓢同雀枝说不回家了。
雀枝却抢在前头说了句:
“奴婢自然是没办法替主子做决定的,但是总之,家中老爷太太是盼着少爷回家的。您仔细思量再说。”
也是,从小到大,裴纤阿几乎没有如此久离开家的时候。
雀枝能说这话来,想必是从家中来的时候,便有人叮嘱过了。
为避免裴氏说一些“一去十来天,别人家孩子都回了家,也就你还不想家”这种话,裴纤阿还是让雀枝收拾了东西。
几人刚出门,便撞上了薛明坤同旁人争吵。
言语上自然是有些不干不净,不过那人也回嘴也快,似乎根
本不把薛明坤放在眼里:
“你算什么,咱们都一样,我娘嫁给你爹,肚子里可也还怀了你弟弟了!”
薛明坤说不过人家,毕竟说来说去都是他爹不争气,非要纳了他娘做姨娘,后面又好赖花钱让人写举荐书将的这吴书林开后门送到这东起书院来。
简直对吴书林比对他还上心呢!
“薛师弟。”裴纤阿唤了一声。
薛明坤正在气头上,却兀地听见了熟悉的声音,转头看过去竟然是裴纤阿,当即就委屈翻涌,直接落下眼泪来:
“裴师兄……”
周遭人看他哭了,也有不少人在嘲笑他一个大男儿,眼泪说留就留的,一点志气和骨气都没有!
裴纤阿走过去,递给他一块手帕:
“别哭了!”
薛明坤接过手帕,果然有人议论起来:
“这人是哪个班的,怎么这薛明坤唤他师兄呢?”
“就是啊,看起来年纪这么小,能担得起这一声师兄么?”
“你们不知道,这位可是玄字班的,年方不过虚岁十一,这个年纪就考上了两试案首,如此天赋,唤人师兄也未尝不可!”
“两试案首?这么夸张?也难怪要唤一声师兄了!”
“这位同窗,读书人通常都是谦逊有礼,你占了上风仍咄咄逼人,难道是君子之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