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一名黑衣人伏在长安大唐皇宫内的延英殿主梁之上,隐在黑暗中,不露一丝痕迹。
梁下,一群宫女来回穿梭,清理寝宫直至窗明几净,纤尘不染。偶尔会互相轻轻说说话,咯咯娇笑几声。
一名貌似为首的宫女跨进门来,顿时,宫女们鸦雀无声,垂手肃立两旁。
那为首的宫女来回巡视了几遍,伸出手多方擦拭,收回手指见确无灰尘,这才点点头。
众宫女如蒙大赦,赶紧推上中间的大殿正门,随着那为首的宫女由一边的偏门鱼贯而出。那为首的宫女站在门外,待所有人都出了延英殿,便探头望殿内常规性地上下左右望了望。
那黑衣人在主梁上只见那为首的宫女眼光向梁上投来,心中一凛,眯起眼睛,屏住呼吸,不敢动弹。
那为首的宫女只是机械而麻木地观望一番,并未仔细探查,随即便伸手拉上了大殿的偏门。
延英殿中灯火通明,却是一片寂静,偶尔会有烛火噼啪之声。
那黑衣人伏的时间长了,便有些酸麻,不由在梁上活动了一下四肢,心中只想:“不知李适这狗皇帝什么时候才结束宴请科举及第士子的宴会,前来此处就寝?”
又过得一阵,正在懈怠疏懒之际,只听殿门发出吱呀一声。
黑衣人神色一振,凝神往下望去,只见数名小宦官一左一右缓缓推开那几扇殿门,随即,门外十数名左右千牛备身掌执御刀宿卫侍从,由两侧偏门列队而入,分列门后两侧。
黑衣人眉心一跳,心中想道:“这么多宿卫侍从都来了,看来狗皇帝马上就到了。”一手去探怀中利刃,牙关紧咬。
只见一名宦官手持拂尘,挥动四方,由偏门走进延英殿,紧走几步,赶紧将龙椅上、书案上的灰尘掸了掸。
这时只听宿卫侍从大声呐喊到:“圣人至!”余音绕梁,震的那黑衣人心中砰砰直跳,想着:“这狗皇帝好大的排场!”放眼往大殿正门望去。
只见一个年约六十岁的肥头大耳的壮汉迈着霸气激昂的步伐,缓缓地走了进来。
这壮汉面色白胖,剑眉英挺,丹凤眼不大,却精光四射。长鼻下八字髭胡向左右伸展到脸颊之外,唇下一点微粜,下巴有一把襞须。身穿一件明黄色织锦龙袍,并不戴冠。
梁上的黑衣人心中暗喜,想来这壮汉便是大唐当朝皇帝李适这狗东西了,伏身梁上半日之久,并未白费功夫。
只是这殿内密布宿卫侍从,个个膀大腰圆,怒目圆睁,不怒自威,手按刀柄,随时可跃起扑敌。自己固然已将性命置之度外,但要想在这重围之中,一举击杀狗皇帝,殊非易事,不觉捏了一把冷汗。
寝宫延英殿的气氛,沉重而紧张。唐德宗李适坐在华丽的御座上,眉头紧锁,目光如炬地凝视着面前的两位宦官——左、右神策军护军中尉窦文场与霍仙鸣。殿内的灯光昏暗,只有窗外淡淡的月光透进来,给这幽暗的空间增添了几分神秘感。
"窦文场,霍仙鸣,吐蕃的威胁日益加剧,上月中旬,吐蕃遣其大相兼东鄙五道节度使论莽热将兵十万解维州之围,维州的决战迫在眉睫。此次决战吐蕃,我大唐必须取得胜利。"李适的声音低沉,"但战事耗资巨大,国库已是捉襟见肘,你们有何妙计,能既筹措军费,又不至于激起民怨?"
窦文场垂首道:“陛下忧心国事,为民所想,我等岂能不尽力辅佐。”
他恭声道:“陛下英明,此战对抗外敌,保我河山,实为当务之急。至于军费,臣愿出谋划策。”
霍仙鸣紧跟其后,说道:“战事虽重,但民生疾苦不容忽视,再加税是否会激起民怨?”
他谨慎地提出:“陛下,民心是国之大本,若重税,恐怕民不聊生。”
李适深深地凝视着二人,内心波涛汹涌。他心中思道:“民众的安危与大唐的存亡岂可同日而语?但若不征税,国库又如何支撑这场战争?”
他缓缓开口:“你们说得有理。但眼下形势危急,国库空虚,不得不采取非常之策。窦文场,你有何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