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不选秀么?”
白祈言微微蹙眉。
“先帝崩逝不过几日时间,朕身为人子,自然应当为父守孝。”
文琢说道:“您是国君,自然无需遵从俗礼,更何况陛下未曾婚娶,膝下更无子嗣,如今为皇室开枝散叶才是第一重任。”
闻言,白祈言看了看段疏寒,又看了看文琢。
他有些猜不准段疏寒的意思,生怕段疏寒也想让他选秀,所以句句都是抢在段疏寒前面说的。
“你说话好没道理,帝王乃是天下之表率,朕身为皇帝都不尽孝道,天下百姓更是会争相效仿。到时候你们这些人把脸一抹,换一副面孔,便可以说是朕的错处。”
事实证明,只要不是面对段疏寒,白祈言的脑子还是相当灵光的。
他这一番话,就连文琢这位当世大儒都不知该如何反驳。
事实上,白祈言说的也没有错。
上有所好,下必甚焉。
身为皇帝,不管是不是真心尽孝,都要为天下人做出表率。
所有人的视线再次落到段疏寒身上。
他们觉得,白祈言之所以如此态度,无非就是段疏寒威逼的结果罢了。
没有跟白祈言近距离接触过的人,很难想象这位新帝真的不爱权利,而且又懒又馋,一心享乐。
察觉到所有人都在看自己,段疏寒却并未表现出什么异样的神情,只是低头缓缓的转动着自己手上的一个墨玉扳指。
那墨玉扳指一眼看上去便是最好的玉料雕琢而成,润的很。
隔着老远一看,那扳指上都仿佛浸着一层油光。
油光水润,说的便是这种玉料吧。
在众人的注视下,段疏寒语调缓慢。
“陛下对先帝一片孝心,我等臣子食君俸禄,自该为陛下着想,何必要让陛下平白担上一个不孝的罪名呢?”
文琢张了张嘴。
“老臣一心为陛下着想……”
白祈言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这还年轻,文老太傅这么着急做什么?怎么?你怀疑朕不行?”
段疏寒:“……”
文琢:“……”
在场所有人:“……”
单论起没皮没脸来,白祈言当属天下第一。
他会这么说,自然是认定了文琢不敢当面说他不行。
这些朝臣年纪一大把,平日里又德高望重,自然更不会把他跟段疏寒那些私底下的事摆到台面上来说。
在场的这几位老臣,谁都没有再说出反驳的话来,只能告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