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团子急得撮胡子,小爪爪都绷紧了。
虎子:……
好难,想不到啊。
虎子看向身边的小狗子,它不怕消失掉,可是小狗子显然是跟着它轮回的,如果自己消失了,是不是意味着小狗子也会……
骆芸走过去用头蹭着虎子的下颚,它在想什么,只一个眼神,骆芸就明白。
轮回了这么多次,加起来的时间都比人类的寿命还要长了,骆芸没有什么遗憾,如果跟虎子最后死在一起,也是另一种幸福呀。
所以,害怕什么呢?
如果最后一世是它们最后相聚的时光,那它们应该好好地珍惜这几十年的相伴,而不是花时间去犯愁什么幸福值。
它们的幸福,比起依靠系统数据,它们的体感不是更可靠吗?
骆芸想得开,虎子也觉得小狗子说的有道理,反而是毛团子急得直哭。
毛团子:嘤嘤嘤,客户心太大了肿么办啊QAQ。
之后的十年间,骆芸和虎子在小渔村跟着唐建国出海打鱼,看啵啵怀孕生子,壮大自己的家族。
会救落水的游客,会下海抓鱼,它们救人的英雄事迹上过新闻、上过热搜,也有导演来家里采访取材,改编成电影搬上荧幕。
它们看着唐行芝毕业成为一名优秀的医生,考进部队,派遣出国。
然后在垂暮之年,依靠在海边,畅享下辈子的十几年要如何幸福地渡过。
骆芸说,等它们死的时候,要找一个有山有水的地方,两只狗狗挖一个大洞进去,这样就是死同穴。
虎子躺在骆芸身边,静静听着,眼神逐渐向往起来。
它语气温柔,宠溺地轻轻说:好。
……
大雨连续下了七天,田里的庄家被淹了大半,村前的河道也被暴雨冲宽了一倍还多,水位涨到吓人的地步,村里大人约束着家里的孩子,大人也不敢轻易靠近河岸了。
这天夜里连续不断的大雨终于停了,闷了七天的猫头鹰钻出树洞,畅快地咕咕叫着,诡异的声音在空旷的夜里显得格外瘆人,连水洼里的青蛙都闭紧嘴,不敢暴露自己。
猫头鹰扭动着自己的脑袋,饥肠辘辘地寻找猎物,它的目光锁定在湍急河流里横渡大河的黑老鼠,那老鼠背上还背着个没长开的小老鼠,也不知道什么原因逼迫这位鼠妈妈驮着孩子冒险渡河,但不管它们因为什么,都逃不过被猫头鹰盯上的命运。
猫头鹰激动地哟,张开翅膀奔着河面直冲过去,伸出粗壮的爪子扑向水里绝望挣扎的鼠妈妈。
咕咕!
老子今晚要吃涮老鼠啊咕。
鼠妈妈拼命划水,它的孩子还没有长大,它不能死,不能死!
谁来救救它可怜的孩子啊QAQ!
鹰爪近在咫尺,翅膀破空的声音盖过了河水湍流的声音,鼠妈妈抱住孩子绝望地闭上眼睛,然而疼痛的感觉没来,猫头鹰的惨叫却响在耳边。
鼠妈妈回头,赫然发现河水里伸出一只人类的手臂死死抓住猫头鹰的脚丫子,猫头鹰吓得胡乱扑腾,给自己好几个嘴巴子。
鼠妈妈顾不得疼,叼着孩子拼命划动四肢游上岸,头也不回地钻进草丛里。
猫头鹰吓得魂儿都没了,那只手使劲儿把它往河里拽,它的半个身子都寖泡进了水里,翅膀越来越沉,它嗷嗷咕叫,妈妈也没跟它说过水里长人类啊QAQ。
曾航借着猫头鹰这微薄的拉扯力从水里钻了出来,一边拽着猫头鹰的腿,一边往岸边游,猫头鹰将比它重了辣么多的人类拖到岸上才被放开,哭着往树林飞去,它要告诉所有猫头鹰,河里长人类,千万别靠近,否则会被当成拉船的狗!
爬上岸的男人痛苦的咳嗽着,每一次呼吸都会拉扯到背上的伤口,在水里泡了两天,背部的伤口早就泡烂了,发炎感染,苍白的肉层渗透出鲜红的血。
他抬头看着隐藏在夜色里的村庄,死亡的威胁终于从身上褪去,他踉踉跄跄地走进村子,路过一扇扇禁闭的门扉,直到来到熟悉的大门外才停下脚步。
他抬起手,握拳,重重敲在木门上,沉闷的声音在幽静的村子里格外刺耳。
不久,漆黑的屋内点起了煤油灯豆大的光亮,屋里传出浑厚的声音:“谁啊?”
曾航张开泛白的唇,沙哑地说:“哥,是我。”
屋里很快传来声响,不久,一个一米八几的高大男人举着煤油灯走出房间,一路小跑地打开大门,煤油灯在黑夜里照亮曾航的脸,苍白的跟鬼一样,吓得曾民倒吸一口凉气,一把扶住虚弱的堂弟:“你这是怎么了?快进来,你别吓哥啊。”
曾航死死握着堂哥的手,撑着最后的力气说:“鬼子来了,村……村子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