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功大法”修炼之法需每七日将毒蛇毒虫等至毒之物碾碎涂抹于手掌之中,以身体吸收其毒质,修炼才可事半功倍。
丁春秋也是个难得的人才,三十岁便研究出这门绝世武功。
他师傅无崖子因偏见未将“北冥神功”这门厉害功夫传授于他,弑师之后,他将师傅无崖子所居之所翻了个遍,找到了几篇“北冥神功”心法残篇,本想靠着自己的领悟,还原出完整的心法口诀。几经尝试,总不得周全,此功需调动身体常用的足三里、常灸足、膻中、神阙穴,关元穴,大椎穴、三阴交、太溪穴、血海穴八个穴道。
只是每每运行至神阙穴,气血元气总不得冲破,功法自然不得成长。
一日,他正盘坐于一棵枯树下修习武功,气运走至膻中,忽闻头顶传来“嘶嘶”声响。随即暂时封了穴道。微微抬头,只见一三指粗的毒蛇,此蛇呈灰黑褐色,自额鳞后缘至颈部有一黄色形纹,上颌缘色浅,躯干及尾背腹面黑色,剧毒无比,正隐于枯叶之中,伺机而动。
丁春秋看准蛇头的位置时,立即出掌,掌风将蛇登时打下,丁春秋把蛇的头部压住,用另一只手轻捏蛇的颈部,以蛇不能反身咬到肢体为准。那蛇中了丁春秋一掌已然奄奄一息,毫无还嘴之力。
丁春秋望着手里的毒蛇忽然灵感一现。
武林中人用毒练功不是什么稀罕事。就以四川的五毒教来讲,最擅长利用各种毒物的特性和习性。教中之人用毒养蛊伤人摄人,又以毒用于疗伤和强化身体闻名,他们在毒物的咬伤和毒液的折磨中摸爬滚打,因此掌握了五毒教独特的技巧和本领,又将身体控制力和反应速度达到了出类拔萃的水平。还有就是,如灵鹫宫的乌老大之类,所使的“绿波香露刀”,也是把喂毒的武器,只是不算高明罢了。普通人对于毒蛇都感到畏惧,但在习武之人眼中,却是将其视为一种宝贵的资源。
这倒是给了丁春秋不少灵感。他心想何不借鉴此等修炼武功,或许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逍遥派内收藏了不少武学典籍,他很快从中找到一本秘籍,这本秘籍所传授的武功未有任何署名记载,与传统的武学有着很大的不同之处。虽说是武功秘籍,但未有详细的武功路数法门,专注于各种奇闻异术的讲解剖析,其中就记载了关于前人用毒蛇毒虫等毒物练功的事迹及传闻中罕见寻觅毒物踪迹。
听起来似乎很荒诞,但是在这门武功中,却包含着极为高深的武学道理。与五毒教不同,此等武功是要将毒质融于内力之中,所修内力越强,毒性越大,威力也就越大。
例如劈出掌力,与之对掌之人,虽侥幸接住掌力,内力也被吸了干净,同时毒气也早已攻入掌心,随着毒气走至全身,不到半盏茶的功夫,必定气绝,随之身体部分因剧毒的缘故以极快的速度腐化称一滩尸水,十分阴毒狠辣。丁春秋在修炼的过程中,时常面临生死危机,此功修炼也是异常邪门,每次练功用的毒物都要比上一次练功用到的毒物还要毒上一分,才能令武艺有所精进,练成之后,化尸连半盏茶的功夫都要不了。
丁春秋花费十余年这门武功真正开发运用自如,取名“化功大法”,意在势头压过他师傅逍遥子的“北冥神功”,“北冥神功”吸取内力又如何,“化功大法”,无论你吸多少,我都能尽数消化,你无崖子以“仙”自居,我丁春秋偏偏以“邪”克之。
往后的几年,丁春秋靠着这门绝学继而又催生分支出一系列的毒功,“腐尸功”、“穿心钉”等都是后话了,这也是这邪派的立派根本。
在江湖上,丁春秋的名声渐渐传开。许多心术不正的小人纷纷转头至其门下,旨在这星宿派,无根无法,随心所欲,正和这些龌龊腌臜之人的口味。丁春秋在选徒这件事上,深受他师傅的影响,也不是一味的只收恶人,以容貌俊美的优先,才符合他这仙人的身份。相貌丑陋还敢来拜师的,当即就被他一掌打死,所以创派数十年,他门人也不算多,名声自然也不算太大。
如今,所有心血毁于一旦,他的徒儿大多天资不高,如今死的死,散的散,残存的“星宿派”门人全都受虚竹那贼人号召,改投到灵鹫宫门下,他这个威名赫赫的新宿老仙从此也在江湖上销声敛迹,到头来还是给了逍遥派门人做了嫁衣。不甘,太不甘。
日头还未到当中,虚真领了命,去香积厨准备要带上“英魂崖”的吃食,还未走进香积厨,已闻得米香馍味,热火朝天。彼时众僧人们忙不迭地准备着几位方丈大师及达摩院50余弟子北上的干粮,无人注意灶上进来一人,虚真匆匆走到一处案板边上寻觅。之前,他师傅慧轮邪寒侵体,躺在床上一月,这一月都是由他和师兄二人轮流照应,灶上做的白粥细面独独的放在角落的一个案板上,一来也是由得人好分辨些,二来也是防着传染不洁。
丁春秋的吃食自然是在那边放着,只是除了两张粗面烙饼,再无其他。
这大恶人被主持玄寂责令放逐后山后,全寺上下,但凡有一个心眼的,还不心知肚明。既然方丈大师都随他生死,下面的人哪会按之前的待遇给他准备妥帖。
虚真偏偏是那个没心眼的,他拾起案上两块巴掌大的烙饼,欲寻人问问,忽有人朝他后背重重拍了一下,虚真一个踉跄,险朝着案上扑去,后又被一只手勾住胳膊,稳住身子,紧紧揽在怀里。虚真回过头,一个瘦长脸的强壮和尚朝他笑道:“虚真师弟,你好啊。”手当即向朝他下巴上捏去。
“原来是虚理师兄。。。”小和尚慌忙抽身,恭恭敬敬朝瘦长脸和尚行了个礼。
那长脸和尚扁了扁嘴,顿感无趣:“你来此作甚啊,你师父病还未好啊,还要来我们这混精细白粥吃啊,哈哈哈。。。”言语间尽是对他师傅慧轮的嘲讽之意。
虚真本想反击两句,只是现下办事要紧,今日要逞口舌之快得罪了这虚理,后面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这虚理实属刁钻尖刻之徒,仗着他师傅主管香积厨,狐假虎威,先前一位师兄因饭食问题跟这虚理争辩了几句,后面的日子,这虚理总是变着法克扣这位师兄的口粮,又多的是的法子叫人投诉无门。
虚理虚理,当真是毫无道理。
“虚理师兄,师傅让我给‘英魂崖’的施主送今日份的吃食,请问到哪领取,我好速速送去,不敢误了下午的礼佛大会才是。”
虚理突然发出了一阵嘲笑声。他上下打量着虚真,嘲讽地说:“你这样急着给丁春秋送饭,实在是多此一举。这个老家伙早就该饿死了!你是真不懂还是故意装傻啊。。。”说罢,又朝虚真一个白眼,朗声道:“慧轮师叔怎么净调教些蠢蛋。。。啧啧。。。”
虚真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强作镇定。他知道如果他表现出什么情绪,这虚理定要变本加厉的嘲弄他。虚真默默地拿起那两张烙饼,包裹好后,走出了香积厨。在离开的时候,身后又传来一阵哄笑,那些僧人嘲笑的目光一直盯着虚真背影,仿佛在嘲弄他的软弱和无助。
这样的场景,虚真每日都要经历,他因生的俊美加之性格沉闷,总要受寺内一些六根不净的无耻之徒调戏骚扰,这些羞耻之事也苦于无人诉说。
眼下,小和尚虚真小心的将包裹烙饼的布袋塞进怀里,默默地走向英魂崖的山洞,无论内心有多难过或是愤怒。他知道自己不能在这样的环境下永远保持沉默。或许有一天,他会找到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就像他的师兄虚竹一样,改变众人对他的态度。
虚真脚步快些,一个多时辰也就到了,日头已然到了当中,他身上汗津津的,恐手上污秽弄脏了带的干粮,欲打些泉水清洗,泉水是从山上的岩洞中涌出的,清澈透明,像一面镜子反射着阳光的金色光芒。虚真用手掬起一捧泉水,轻轻地拍打在脸上,泉水冰冰凉凉的,仿佛一股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整个人的思绪随着泉水的流淌,渐渐地变得清晰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