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将军蹙起眉:“这不像那老畜生的风格啊!”
姜展鹰就这么一个闺女,说是万般宠爱都不为过,本性又喜高调,闺女出嫁竟是未大办,以昭告天下,实在反常。
秦恒逸道:“十一说阿左乃姜展鹰暗探,并非出身名门望族。”
暗探多是孤儿,其实说难听点,也属下人。而且,姜楚莹和阿左婚前已是有染,姜展鹰是气得不行,撞见奸情时,本想直接一剑砍了阿左,可姜楚莹却是认准了阿左,死死护着,又以死相逼,姜展鹰没了法子,只得认了。
不过到底是气,没给大办。
“原来如此,那为何他懂你招数?”秦老将军道:“简直一清二楚,你们先头交手,他可是处处都对你手下留情。”
秦恒逸猛然抬起头。
“旁人看不清,可我瞧得清楚,他晓得你路数,能预判到你出招,因此他跟你打起来的时候看着像是毫不留情,但其实朝你出的每一剑都是你可以反手拦下来的。”秦老将军迟疑道:“你们可是认得?而且之前我看你就不对劲。”
傻了快二十年,结果却是突然好了,总不可能是打一架就能脑子清醒了。
秦恒逸手指微卷,垂着脑袋沉默了好一会,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我······我觉得他是逸之。”
他话刚落,‘砰’的一声巨响,秦老将军一掌拍在桌子上,怒不可挡:“你糊涂了是不是?”
秦恒逸不反驳:“先头看见他的眼睛,我确实是糊涂了,可后头我也知道这不可能。”
他和楚逸之曾经亲密无间,对方的眉眼甚至每一处脉络,他都曾一一抚摸过,清清楚楚,当年那被摆放在他们门前的箱子,里头的人皮虽是鞭痕累累,但他不会认错,可那双眼,他也不会认错。
秦老将军想起楚逸之心里也不好受,毕竟曾经真把他当做儿子来疼:“不论他是不是,在我眼里,那孩子已经死了,是我和你娘,还有你确认过,然后亲手埋的,就葬在我们秦家墓地里,如今那人站在谁身边,为着谁效力你应该清楚。”
他声音严厉,当没看见秦恒逸煞白的脸色:“儿子,当以大局为重,在战场上切莫优柔寡断,不然会要了你的命,你不能让我和你娘白发人送黑发人。”
秦恒逸心脏猛地揪了起来,胸口疼痛难忍:“······爹,我知道了。”
秦老将军重重叹了口气:“不是爹要逼你,而是你身为我儿子,你就该懂你的使命是什么,儿女情长已经束缚了你二十年,爹希望你往后是自由的,你懂吗?”
“我知道。”
行军打仗,穿衣住行皆是简陋,乖仔吃了三个包子一碗鸡蛋羹就回来了,营帐里气氛有些不对,他看看秦恒逸,又看看秦老将军,最后钻到秦恒逸怀里,同他黏黏糊糊起来。
秦恒逸抱着他,把他抛来抛去,乖仔高兴得直笑,声音清脆,听得秦恒逸都没了忧愁,两人玩了一下午,感情好得晚上直接睡在了同一张床上。
第二天天未亮,营帐外头响起了急促的号角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