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调,低调。”方子晨把脸伸过去:“再来一个。”
赵哥儿又埋到他脖颈边笑起来。
方子晨昨儿就让禁卫军送了信给张院长,今儿晓得人要来,张院长带着一众夫子和书生亲自候在书院门前等。
等了半时辰,众书生都要被烤焦了。能读得起书的,家里自是不一般,这帮子人平日里过得都是精细,冷了屋里就烧炭,热了书童就在一旁打扇,出行皆是马车,那是被人捧着惯着,从未这般顶着日头晒过,现下人热得浑身黏糊糊的,难受得不行,家里娇宠出来的少爷,这会儿自是顶不住了。
“院长这是在等谁啊?”有人抹了把汗,低声问。
“不知道。”不过能让院子亲自恭候,又如此劳师动众,怕是来头不小。
“是严大人要来吗?”
“应该不是,先头严大人来,咱院长可没这般。”
那到底是谁?这么大的架子,连着他们院长都亲自出来相迎了,可人作何这般久?已等大半时辰了,是逾期不至,还是瞧不起他们怀安书院才使这般行径?
大家嘀嘀咕咕,越讲越烈,语气不满,竟是‘讨伐’起来了,张院长回头呵斥了一声。
书生们刚安静下来,前头有马车驶来,停在了书院门口,赶车的是前儿来送信的禁卫军。
张院长掩饰不住的激动,正要上前,马车里率先跳下个小孩,接着是一风光霁月的俊郎书生。
先头就听闻那方大人才貌双绝,打马游街那是一帮姑娘哥儿追着他的马儿嗷嗷叫,不仅如此,那是汉子看了都脸红。
张院长原先觉得传言属实夸张,可如今一瞧,那真是传言非虚啊!
后头一帮书生和几个夫子也看迷糊了。
张院长三两步上前,做揖喊人:“方大人。”
“哎呀,张院长。”方子晨扶起人来,见他满头汗,眉头微蹙,不由抬头看了看天:“本官来迟了?”
这会儿应该没到两点吧?
他都提前出门了。
“没有没有。”张院长激动道:“这会未时未道,是老夫等不及,想一睹方大人的风采。”
方子晨笑起来,拍拍张院长的肩膀:“张院长,你很上道啊!”
“哪里哪里,方大人千里迢迢来了上阳,能莅临我院,我怀安书院真乃蓬荜生辉,三生有幸。”
这马屁吹得方子晨通体舒畅,他笑起来:“说这些话,客气了不是。”
对方瞧着是没有丝毫官威,也没像文官那般端着架子,张院长虽也是个文人,但也并未多龟毛,并不是个迂腐的书呆子一味墨守成规,方子晨这般倒是让他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