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就看到对面那个人的目光聚集了一点。
沈同宜慢半拍反应过来,冷静地补充:“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呀?”
“呀”放在句末,怎么说都会有一点娇俏感,和林冬年带着距离感和孤傲感的清冷外表很不相称。
这种反差不是第一次出现在她身上。
徐苏瑜也后退两步,斜斜靠着另一侧的书架说:“今天第一次来,直观感受。”
原来是这样。
沈同宜又问:“今天不上班?”
徐苏瑜说:“嗯。”
“那为什么不在家休息,听你的声音有点哑。”沈同宜看了眼徐苏瑜的喉咙说。
徐苏瑜本能抬手摸了一下,说:“在给我女儿装书房,家里太吵了,我出来躲躲清净。”
徐苏瑜做心理医生十几年,自认为已经把“温和”两个字刻在了声带上,她发火只有助理听到她和霍静争吵,贸然进去她办公室那一次。
刚才绝对没有。
但她清清楚楚看到林冬年在听到她的话时,眼波有了很大的起伏。
医院和房门口两次看到她也是。
她对林冬年的影响似乎很大,林冬年对她的反应也怪异非常。
为什么?
徐苏瑜从来没有哪一刻这么毫无头绪,她心里莫名烦躁,但因为有日积月累的工作情绪衬底,她没有表现出来分毫。
徐苏瑜直起身体说:“你忙,我去找本书。”
沈同宜不语,放空的视线定定看着徐苏瑜。
她自己在背后承认苏苏有家庭和苏苏亲口说出来的感觉差太多了,她甫一听到“女儿”两个字,就被击打得头晕目眩,一直到徐苏瑜走到书架拐弯,她才匆匆往前追了两步。
追上说什么呢?
说多错多。
沈同宜用手背擦了擦眼睛,转身想去捡刚才掉了的书。
看到地上空无一物,沈同宜快速抬头,一只手穿过时间从她眼前滑过,把她够不着的书拿下来说:“沈同宜,以后再有够不着的书记得叫我。”
“为什么?”
手的主人用它蹭了蹭鼻子,耳根隐隐有些泛红。
“你垫脚的样子太可爱了,不想让别人看见。”
“为什么不想让别人看见?”
“……你是我同桌。”
她们以前只是同桌而已;现在她很高,不用叫谁帮忙就能试着够一够最上面的书。
以前,现在,冥冥之中的变与不变其实就是她想要的那个明确答案。
昨天那句“为了一个朋友”出现得太突然,她反应不过来才会那种梦,以后不会了。
沈同宜湿润的眼睛笑看着那本没有对齐的书,踮起脚,抬起手,把它一点点推回了原位。
从这一刻起,她们都将回到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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