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脸上浮现出若有似无的笑容来,道:“人总要生病的,在夏日得了,总比在冬日得好,年轻时得了,也总比在年老时得了要好。”
“真是歪理邪说,娘娘,你这是狡辩。”
“静月,你胆子越来越大了,怎么敢和娘娘这样说话。”边上的赵嬷嬷忍不住出声教训。
静月忙告罪,洛琼花却说:“没什么关系,她说的也对呀。”
正当这时,林木之中,却传来隐约的抽泣声,洛琼花食指扣唇“嘘”了一声,提起裙摆悄悄过去了,却看见是一个宫人,正一边烧纸钱一边哭,洛琼花一惊,赵嬷嬷一惊脱口而出:“你是谁,好大的胆子!”
对方吓了一跳,手上火折子都丢了,转身看见是洛琼花,哆哆嗦嗦跪下来,道:“奴、奴只是在祭奠……祭奠喜乐。”
“什么?”洛琼花认出对方来,“你是清茶吧,你说喜乐……”
洛琼花的脸渐渐白了。
喜乐是先前因为逼死小宫人,被她赶出宫去的那个。
“……喜乐走了?”
赵嬷嬷上前,立刻给了清茶两巴掌,怒道:“谁让你在这边烧纸的,晦不晦气,还冲撞了宫人,看来你也该死,快把他拉走……”
洛琼花抬手道:“等一下,喜乐是怎么死的?”
清茶泣不成声:“他进宫,本来就是为了给家里攒些家底,如今分文不剩回去了,不受家里人待见,好死不死生了病,很快就没了……”
“他怎么会分文不剩呢?宫中俸银并不少。”
“他每月都寄出去给父母的,根本没给自己留过。”
“那为什么…为什么……”
“娘娘!”赵嬷嬷恨铁不成钢道,“这小子就是看你心软,故意在这等着呢,不然喜乐都没了半个月了,他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
洛琼花闻言,却只觉得耳中嗡鸣一片。
“所以,你们都知道喜乐死了?”
赵嬷嬷讪笑:“娘娘在病中,哪能拿这种事来打扰娘娘呢……你们怎么还愣着,快把这小子拉走。”
“等一下!”洛琼花突然高举起手来,“等一下,我说等一下,我……我要……”
话音未落,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
此时此刻,傅平安在昭阳殿见到了陈宴。
“博陵节妇案”如今已经结案,苏家苏扬勾结陈家陈沣源欺压寡妇柳春致死一事,证据确凿,秋后问斩。
这件事一来一回,大约是查了一个月。
考虑到路途如此遥远,这已经非常快了,由此可以察觉到陈宴确实上心。
再考虑到对方是陈家人这一点,对方如此大义灭亲,已经可以载入史书了。
但今日傅平安看着卷宗,脸上却没有笑意,也久久没有言语。
陈宴跪在殿上,心中已经隐约察觉到不对劲。
直到陛下开口:“你查出来的结果和祝澄的一样,可见没有徇私。”
这么说着,突然从案中抽出另一份卷宗,扔掉了陈宴的面前。
陈宴低头,看见上面署着祝澄的名字。
陛下竟然也叫祝澄去查了此事。
后背沁出冷汗来,她现在知道缘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