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真是因为同元宅一些市井间的人混久了,陈婉清竟忽然觉得,这其实真是个好名字。
她莫名其妙地,想起了自己的父母来。
徐慎之特意给安国府发了请柬,他们却并没有来。算来,他们已有很久没有见到她这个令家门蒙羞的女儿了。
大约也再也不会见了吧。
她缓缓吐出口气,站起身来:“我出去转转。”
“去哪儿?”武澎也自然而然地站起身来,“我与你同去?”
他真的已经变了许多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会这样主动地陪她了?
陈婉清多少觉得心里轻快了一点:“走吧。”
他们顺着初春稀薄却沁满朝气的绿荫走了走,一路走到了元宅门口。
这一路,武澎都有些在意宅外一个人的存在。
“他在那里待了很久了。”武澎自语,“到底是要找谁?”
“什么?”陈婉清问道。
“有一个人,在宅子门口附近待了很长一阵儿了。从咱们出来的时候就在,此前也许也在,只是我没注意。”说话的工夫,他们已经到了宅子门口,“你在此处待一会儿,我出去看看。”
门外高头大马,马车华贵。马匹在原地站久了,踮着马蹄,发出不耐烦的声响。
武澎走上前去,客气地行了个礼,开口问道:“敢为是哪家大人,可是与我家主人有事相商?”
主人未言,马夫未敢答话。
过了一会儿,马车门动,一个中年男人走了下来。
此人衣着贵气,面目严肃,自有一份威严,让人看着有些害怕。
但武澎自然不会将这放在眼里。他又是客气地一个拱手,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这位大人,可是与我家主人有事相商?”
还没等对方开口,背后,元宅门口忽然一声惊叫,听着是烟罗的声音。
武澎愣了一下,顿时顾不得应付面前的人,转身便回到了元宅,就见烟罗正藏在尚武的背后,捏着尚武后背的衣服,眼泪一个劲儿地往下掉。
在没什么大事的时候,你经常会忘记烟罗是个很胆小的姑娘。毕竟,在熟人面前,她看上去一点也不胆小,反而还自有几分说不出的欠兮兮的气息。这种时候,其实你吓她一吓,她就害怕了。但没人会吓她。偌大的宅子,每个人都惯着她。
所以日子久了,武澎几乎都快要忘记烟罗有多么胆小了。
可是,哪怕胆小,现在的烟罗显然也很不对劲。她似乎从来没被吓成这般模样,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整个人都在打抖。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