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非是如垣国,庆国甚至是古奴国这样用的是普称,而是沿用‘王朝’。
谁也不知道这样盛大的王朝,已经自我消耗至濒临亡国。
无故的奢靡之风不可行,颓败一样也不该盛行。帝王带头这般行事,底下的人也一样半分不收敛,受累的总归是百姓。
所以现在外面不少的人请命书写,要求年后祭祖,将行荒唐之事的褚息和与褚月见祭祖,好喂籍先祖,
他并非神人,所以现在要收拾好褚息和留下的烂摊子。将卷宗合上,奉时雪才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露出些许倦意。
本想是小歇片刻再去见褚月见的,却忽感心中生郁,揉着眉心的手一顿,改按在心口,眉心微微扬起。
他将蛊虫种在心间,用心头血滋养,他所想便能直接影响到褚月见,他思念她亦能感同身受。
这是第一次清晰的,强烈的,感受到从子蛊那里传来的思念。她在想他。
那感觉像是烈酒灼胃的感觉,畅快地入喉,带着刺痛划过心口蔓延到胃,分明有些难以承受,却觉得心烫胃暖。
奉时雪苍白的脸上浮现一丝潮红,有些亟不可待地猛站起来。
他想要立即见到她,但又想干净这去见她,所以转身去了一旁梳洗,换了一套雪衣后再出的太和殿。
披着清冷的月色而来,奉时雪走到阁楼欲要进去,却无意瞥见立于门口的禁卫神情怪异。
脚步骤然停下,原本沸腾不已的心不断往下坠落,然后落入无尽的黑暗中。
“她出去了吗?”奉时雪抬眼看着阁楼上的暗暗光晕。
禁卫一听主子这问话便察觉不对,当即跪满一地如实道来。
众人忐忑地等着主子责罚,却迟迟没有等到回应,想看又不敢抬头。走……了?奉时雪眼中浮起惑意。
她一个人能去哪里?
或许不是一个人呢?
须臾疑惑淡去,自眼底浮起一丝血色,淡薄的嘴角微微扯起,将他似带着喜泣的表情割裂开。
上一次也是这样,丢下他和陈衍让跑了,原来重来一遍依旧没有任何的改变,都朝着原有的结局走去。
扬起嘴角片刻便恢复了原本的
弧度,冷得像是经受风雪的龛,龛身隐约带着破裂的痕迹,如蛛网般不断蔓延。
阁楼的窗户隐约透着柔光,可里面却没有人了。
奉时雪垂下眼睫,颤了颤,并没有再往里面踏进,而是面无表情地转过身。心口不断蔓延的思念,像是在无声地嘲笑着,践踏着他仅剩下的自尊。
那无形无影,无知觉的声音,轻蔑般用着她的语调述说着,她的虚假,她的不屑。她从始至终都不会这样对他,所以都是假的。
她想要的是离开,离开昭阳,离开他,离开所有人,甚至是…
奉时雪眉心攒起痛色,走了几步忽然脚下怆踉几步,承受不住心中的情绪伸手撑在红墙上。冷白的手背青筋鼓起,指尖泛着起血色尽褪的苍白。他艰难地喘息着,另外一只手压着心口企图驱散这样的感觉。
缓了半响之后,他才靠在红墙上,仰着苍白的脸,眸中依旧没有丝毫情绪显露,冷冷地望着天边的明月。
她想要离开这个世界。
所以做了这么多,她依旧还是要离开,根本就不屑于要他。